向颖足足找了两天,她去了陆景庭拍照的地方,想着偶遇,结果失望而归。
期间秦牧那边依旧没有消息,老爷子他们都担心了,于是秦牧也定了飞过来的机票。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一个人有多难?堪比海底捞针。
向颖手里拿着剩下的三张照片,这三张照片貌似是在一个地方拍的,但是日期不一样。
问过司机,司机说是同一个地方。
找完这最后一个地方,第一轮就扫完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照片中有河,向颖站到了陆景庭曾经拍照的位置,把手机交给司机,请他帮忙照了一个跟陆景庭一模一样角度的照片——背对着镜头,目光落在河面上。
镜头只是装下了她的背影,不过向颖觉得自己似乎get到了陆景庭当时的心境——一个人。
她看着河面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一个人在行走,一个人的旅行,就像那河水,似乎不知道流向哪里。
但是向颖知道这条河最终流向太平洋,跟太平洋一比,一条河算什么?
跟整个世界相比,一个人算什么?
所以,一个人,孤单和寂寞是那么那么庞大。
向颖拿着陆景庭的正面照,开始在附近挨着问。
她说的是英语,墨西哥本地人说的是西班牙语,她还不能找老年人问,因为老年人有可能不会说英语。
她只能找年轻人问,找附近的商店问,就像个疯子似的,依次问。
司机大叔突然说,前面不远还有个教堂,要不要去那边找找?
向颖不知道陆景庭是不是信耶稣,不过她没办法了,没招了,只能去试试运气。
那个教堂不大,很小,司机大叔帮向颖找到了神父,用本地化跟神父聊了一下。
那年过半百的神父看见照片时眉头抬了一下。
向颖看见了,这个神父肯定见过陆景庭。
果然,那个神父告诉司机大叔,这个东方年轻人以前来教堂做过弥撒,还跟他忏悔过,所以他记得他。
但是他说陆景庭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没有出现过了。
向颖难掩失望,不过转念一想,陆景庭会来这座教堂做弥撒,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以前就住在这附近?
于是向颖就拿着照片搜索。
第二天,她把原来的酒店退了,在教堂这一片找了新的酒店住下。
秦牧很快就来了,也住进了向颖那家酒店。
“真是难为你了。”秦牧说,“爷爷他很担心,小叔也问过几次了,他已经托人帮着找了。”
向颖一屁股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去,勉强笑了一下:“你来了就好了。”
秦牧把手中的热咖啡递给她,“你担心坏了吧?”
“还好。”向颖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她不会跟秦牧说她有多害怕,也不会告诉他她有多累。
来时穿的高跟鞋早就换下来了,她买了两双休闲鞋换着穿。
她的头发也没去美发店打理,每天洗完澡后就随便吹干,第二天起来就成了鸡窝,她干脆直接拿橡皮筋扎起来,鸭舌帽往头上一扣,裹着大衣就直接出门了。
往往直到出门,风吹在脸上她才记起,她好像没化妆,甚至忘了给皮肤补水擦乳液。
于是秦牧眼前的向颖就素面朝天,肤色黯淡无光,一看就没休息好的样子。
两人一起吃了午餐,聊了陆景庭。
跟向颖一样,秦牧对陆景庭这些年干了什么更不清楚,他跟里边儿呆着呢。
秦牧还跟秦野联系了,秦野说他也不知道陆景庭这些年的落脚点。
那混蛋似乎怕被人找到,跟秦野聊天的时候很谨慎,吹牛打屁可以,秦野要是想套点什么话他一概装傻糊弄过去。
两人把收集到的信息合计了一下,最后还是采取向颖的土办法,进行地毯式搜索。
还是向晚歌打电话来提醒他们才意识到,尼玛,可以找当地警方帮忙啊。
结果还真被他们找到了陆景庭在这边的居住信息,不过都是他回国之前的。
有总比没有好,秦牧和向颖直接找了过去。
不出所料,这次回来,他没有住在那个地方。
“别灰心,小叔托人查了他的出入境记录,他还在这里,我们肯定能找到的。”
“我没有灰心。”向颖笑了笑,跑了一下午又累又饿的,“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秦牧仔细看了看她,确实,虽然没有找到人,但是向颖的精神头真挺好。
连他自己都觉得失望呢,向颖就跟没事人儿似的,仿佛只要吃饱喝足了,她就可以马上又开始找人。
陆景庭当时走的太仓促,现在又下落不明,秦牧心里非常不安,万一那货出点什么事
他简直不敢想。
他也不敢跟向颖提这些,只能陪着她吃饭。
吃完饭天都快黑了,两人回了酒店。
关上门,向颖脸上的表情黯淡下来。
她不敢去多想什么那人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或者受伤了?她统统不敢想。
她很累,最近走了太多路,小腿都疼了。
不过她却没有马上上床睡觉的意思。
洗了个澡,向颖吹好头发,化了个妆,然后换了衣服,她没有跟秦牧留言就出门了。
步行到了那座桥上,其实向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是奔着跟陆景庭表白来的,结果到这里都快十天了,她连人都没找到。
今晚有点凉,像个流浪汉似的缩在桥上发呆——不过也许不是夜晚凉,而是心里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尖利的声音闯进了向颖的耳朵。
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向颖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她是中国人,在这异国他乡,突然听到了熟悉的语言,换做任何人都会激动。
那个女人挺年轻的,打扮的很潮,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她的脸有点苍白。
她在骂人,而且骂的很难听。
“老娘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谁啊你,我就是被人干死,被人轮了,跟你他妈有半毛钱的关系么?你现在才来关心老娘是不是迟了啊?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混蛋?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要你管,你听清楚了吗?有多远你滚多远,陆景庭!”
陆景庭!!
向颖猛地站起身,脑子里只剩下那三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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