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北雁惊云并没有因此暴怒:“你说的对!”
“要挟对方,拿人软肋,的确是落了下乘!”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目的,就是要让叶千阳无法应劫,我能做到……”
“你做不到!”我说话之间,耳鼻、眼角全都流出了血来,一张面孔就像是从冥界走出的厉鬼,狞笑着看向北雁惊云:“叶阳能破我的禁术,你却做不到。”
“我断一指,就是为了在你身上打下印记。”
“从此之后,我就会化成厉鬼,跟你纠缠到底。”
“你杀叶阳,我就杀所有跟你有关的人,哪怕让天下血流成河,我也要拖着你和你的三亲六故,一起下地狱。”
“准备等死吧!”
我在狂啸之间,身上鲜血直流,没过多久,身上衣服就变成了血色。
王小涣像是疯了一样把巫门之力打进我的体内:“李魄,你别发疯。你不能死啊!”
“你和叶阳都死在这里,我回去怎么跟屠夫交代啊!”
风若行也被急得团团乱转:“李魄,你别疯啊!跟他同归于尽不值得啊!”
“你们走吧!”我抬手道:“黑白无常的传人就得同生共死。今天,我和叶阳埋骨于此,就是天数。”
“风若行,我死之前,你抽走我的气运。”
“天下需要有人来救。”
“我到了那边,说不定还有牛-逼可吹,堂堂修罗王,那是我的兄弟,哈哈……”
“你放屁!”风若行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明白风若行、王小涣的心情,她们都是一方高手,一时人杰。可惜,越有能力的人,在陷入了无助之后,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们现在找不到北雁惊云的真身。
阻挡不了叶阳的天劫。
控制不住我的禁术。
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可奈何中走向最坏的方向。
她们空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却解不开眼前的危局。
这种恨,这种无助,这种绝望,难以用笔墨形容。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叶阳的方向却传来了一声低吼:“一剑破法,万术皆斩!”
“叶阳!”我想阻止叶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剑光从我身上透体而过的时候,我的禁术被蓦然打断,人也跟着摔倒在了地上。
等我站起身的时候,叶阳却已经出现在了北雁惊云的身边:“灵棺,你走吧!我信你。”
北雁惊云连退了三步:“你……你……你说什么?”
叶阳倒背双手道:“当年,我选择你师父继任棺材门主,实际上,就是为了把棺材门传给你。”
“我刚刚发现你的布局的时候,我曾经无比失望。”
“那个时候,我就想过要杀你,清理门户。”
“可我后来却选择了相信你。”
“你的确是想要顺应天意,的确是想要杀我,可你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像李魄所说的那样,心灵扭曲。”
“你顺天,也是为了术道!”
“你骂我,恨我,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杀我。不然,你的计划不会有破绽。”
“你骂我,其实是在麻痹自己,恨到极致,麻木了,也就不知道后悔了,对么?”
北雁惊云全身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阳却摆手道:“走吧!棺材门历代祖师的牌位中,还有灵棺散人。”
叶阳此话一出,北雁惊云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师祖,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啊?”
“师祖,我不是没想过要救术道。可是……”
“当年,我统领着天下术士在两界山迎击天魂。五万术士全军覆没啊!”
“我看着自己的师兄弟,一个个抬着棺材,冲击天门,又一个个的化成了白骨啊!”
“我师父……我师父……被人砍断了双腿,却爬着闯进了两界山,满身是血的死在天门之外啊!”
“我们挡不住天魂哪!”
“术道那一战之后,被打得彻底衰败,被宗门压制了数百年啊!”
“师祖,我知道,你是对的。可是,我也知道,抗击天劫就是在重演当年两界山的惨剧啊!”
“你不死,整个术道都要死在两界山下。”
“只有应天才能保住术道一部分的薪火啊!”
“我不是为了自己,真的不是为了自己啊!”
叶阳把手放在对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我信你。”
“你拆分棺材门,隐匿秘籍,带走本门秘宝,其实是在最大限度的保全门派。”
“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赞同。”
叶阳抬头看向星河大阵道:“小灵棺,这里是你故意留给我的,对么?”
“当年,我亲手教你布置的星河大阵,被你悬挂在这里,其实是你想让我铸造铁骨棺。”
“你知道,我在雪山之上承受不住天劫,才选了陷阳河帮我应对天劫。”
“小灵棺,走吧!走之前,打开这里的禁制,让天劫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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