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执眼神黯淡下去。
不一会儿,他又重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那种柔和的光。他给孩子们讲了那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女孩深切执着的爱着男孩,可男孩却从没珍惜过女孩,对她百般欺侮,现在追悔莫及。
我的心慢慢揪起来,扶着窗框的手,一点点抠着窗边的木屑。我咬着牙,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知道他讲的就是我跟他的事情。
从十三岁遇见他开始,从这个福利院走出去的那一天,我就希望他可以牵着我的手踏上那条红毯,在十字架前说出最珍贵的誓言。
为了这个目标,我努力走向他,没想到这一路的风波荆棘超乎我想象,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五年的时光。
孩子们聚精会神的听着,直到邱执讲完这个故事,还是鸦雀无声。
半晌,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叔叔,那后来这个男孩和这个女孩怎么样了?”
我心里颤抖一下。
“当然不能原谅他!”另一个女孩站起来,这个高挑白净的女孩,是福利院的孩子里最有反抗精神的一个。“这个男的太坏了!就应该让他也受受苦,尝尝失去的滋味,他才能知道当年那个女的有多悲伤!”
“对,不能原谅!”“坚决不能!”……
女孩们纷纷发表意见,一个个稚嫩的小脸上,有种义愤的神情。
我苦笑,连十几岁的孩子都知道不可原谅……邱子若,你到底在想什么?刚刚听邱执讲故事时,那一瞬间的心痛,是你又动摇了吗?
“可是……你们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个女孩的心情吗?”
忽然,这嘈杂的讨论声中夹杂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我一看,是刚才拽我袖子那个胖胖的小孩。
他有些胆小,缓缓站起来,低着头,怯怯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声音像捏着鼻子说出来,“你们……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女的怎么想的,干嘛下这种结论呢?”
“那个女的怎么想,你知道?”高个女孩轻哼一声。
胖男孩轻轻说,“我……我也只是猜的。我想,她一定很爱他。那个女的在下定决心不原谅的时候,一定也是很心痛的吧……”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眼泪哗哗落下来。我急忙背过身去,我怕让邱执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我更怕让他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男孩,竟然一语中的。
邱执让孩子们安静下来,随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局……可是这个男孩已经知道错了,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女孩接受他。他也想让女孩知道,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我猛地把窗户关紧,趴在办公桌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第二天上班,我站在福利院门口,远远看见邱执的车停下。
“别进去了。”我拦住他。
他脸色一变,勉强勾了勾嘴角,“子若……我只是来做义工的。我并没有破坏约定,我没有打扰你……”
“你还不叫打扰?”我瞪着他,“昨天你跟那群孩子瞎讲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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