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和林大山顿时变了脸色。
“大哥,你糊涂了,既是疫病,那就一定会过病气给人的,陈大夫的夫人就是江德人士,她回了一趟娘家回来,就过了病气给家中几个孩子,足以说明,吃不吃鱼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个病,会传染。”
林安羡赶紧退后了几步,捂住口鼻:“我不知道是这样,若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不会接触那两个灾民。”
林安然看着他现在紧张起来,无奈解释,“大哥,细菌传播的速度很快的,我们几个人都有了接触,你现在闪躲也没用的。”
林安羡顿时心里十分自责。
林安然补充一句:“不过这个病,会不会百分百的传染过病给人,也尚未可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对家中消毒隔离,然后吃药预防,这几天咱们就先别出门了。”
林安羡忽然想起来:“对了,刚才那两个灾民说,是钱玉郎特意指路告诉他们来的咱家,明知道那两个灾民身上有病疮,钱玉郎还这般作为,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钱玉郎是谁?”林安然完全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林大山解释一句:“他是钱玉柱的堂弟,山枣的堂叔。”
“咱们家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做这种缺德事?”林安然很是不解。
林安羡欲言又止,倒是赵兰娣插嘴一句:“还不都是眼红咱们家,如今安羡在地里承包地,那些人表面上说着好听的话,背地里各种嚼舌根子,倒像是咱家发财,碍着他们事了一样。”
林安然许久没在村中待着,但对这村里人的印象还很深刻,尤其是当危机来临之前,他们那一张张自私冷漠的嘴脸,令人作呕。
但,人性如此,经不起任何试探。
现在林家有钱了,他们不敢得罪,表面上大多数是恭维,背地里如何就不得而知。
“不提那些不开心的,钱玉郎也和那两个人接触了,若是咱们家没躲过,他也会遭受此劫的,回头我若研制出对症的药方,不救他便是惩罚他了。”
林安然说完,林安羡的心中舒坦了几分,既然躲不过,那只好面对。
幸好林大山这一次买回来的药材充足,林安然立即配了一副药让林大去熬煮,每个人吃过一副药后,还要用药渣水擦洗身子。
这一折腾,已经快戌时了。
晚上怕有灾民涌入村子里,便留着林大林二值夜。
秋风镇,柳槐巷。
一家人已经吃过,各自去忙了。
安素云焦急地在堂屋里来回踱步,刚从书房走出来的林安业见状,朝着她走去。
“娘,你怎么还不睡?”
安素云满脸担忧,看了一眼三儿子,道:“你爹和安然说好送了药材就回来,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我怕他们在路上遇到灾民了。”
林安业闻言,虽然心里也很担忧爹和小妹,但是这个节骨眼,家里不能乱。
他走上前,扶着安素云坐下后,道:“娘,小妹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他们还带着林大和林二一起,四个人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有可能是天色太晚,城门下钥了,他们便留宿在村里呢。”
“哎,若真是这样,娘倒是不担心了,可娘就是怕……”安素云不敢继续说后面的话,怕不吉利,更怕会被她说中。
“娘,没事的,小妹可是有菩萨保佑呢,你现在快去歇息,等一觉睡醒就能看见爹和小妹了。”林安业暖心一笑。
安素云却心乱如麻。
“嘶嘶嘶……”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母子俩朝着门口瞧去,就看见小环昂着个蛇脑袋,看着他们,又看了看院门口。
母子俩看着小环,只要林安然不在家,没有意外危险,小环都不会出安然住的小房间,此时跑出来,又看着门口。
林安业率先会意,猜测问道:“小环,你是要出门吗?”
小环眨了眨冰冷地蛇眸子,破天荒地点了一下脑袋。
林安业又问:“你是要去找小妹?”
小环又点了一下脑袋,寻思主人的三哥怎么这么多废话。
若不是这些人都是主人在意的家人,它才不要和他们交流。
林安业和安素云相互对视一眼,安素云劝说一句:“小环,你还是别出门了,万一误伤到人就不妥了,等明天安然他们要是还不回来,我便带你回王屯村,好不好?”
小环微微眯了眯眼眸,心想它出来打招呼就是多余。
罢了罢了,它还是偷偷溜走,回王屯村找主人好了。
小环趴在地上,朝着后院游走离去。
安素云不禁感叹:“连小环都担忧安然他们,你叫娘的心里如何能踏实去歇息?”
林安业只好使出杀手锏,道,“娘,小妹要是知道你又焦心,不顾身体,回头她知道该生气了。”
安素云白了一眼林安业:“她现在又不在家,怎么,难道你要和你小妹告状?”
林安业十分无奈,耸肩摊手,“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安素云立即伸手戳了戳林安业的脑门,气呼呼到:“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把你养大,就是让你去告状的是不是?你小妹他们如今不知道是何状况,娘若是一点都不担忧,那才奇了怪呢。”
“可是您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都调养这么久了,万一功亏一篑,回头受累的还是小妹。”
林安业这一句话,倒是让安素云踏实了。
“好吧好吧,为娘这就去歇息,你要敢跟你小妹告状,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安素云说完,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林安业越发觉得,娘亲如今的脾性愈发喜人了。
不过他此刻也焦心着林安然他们,更担心的是,灾民一旦多了,秋风镇的防御根本就是形同虚设,万一镇子破防,那就太危险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稳住灾民才是,而不是像侯世忠现在这般决定,紧闭城门,将所有灾民拒之门外。
林安业一直等到家里人都歇下了,这才换了身衣服,偷溜出门,直奔听风楼。
彼时的听风楼里,灯火通明。
以秋风私塾为首的学子们就有二三十人,全部聚集在此,林安业刚踏进门槛,就被封晟拽到了最安排的台子上。
其中以私塾里几个举人学兄牵头,由年纪最大的朱举人说话。
“承蒙格外抬举,由朱某我在这里给大家说几句。”
话音才落,掌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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