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林织子却好像还并没察觉到自己又被扑倒在地,上身仍然保持着要往前进的姿势,直到她发现自己的位置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而因此低下头,才看见楯山饰利牢牢压在了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的腰不让自己挪动一厘米。
就像是看见了从肛门排出的污秽沾到了自己身上一样,宫林织子的表情在看见楯山饰利的那一刻瞬间变得狰狞又可怕,然后又朝楯山饰利破口大骂道:
“又是你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到底是哪辈子欠你的,要你这么来找我麻烦啊!?你不去死就算了,还要当我的绊脚石吗!?滚开啦!”
“不允许你去!”
可是,没用。楯山饰利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宫林织子脸上交杂出的愤怒毫无保留地在言语里表达了出来。
“你这傻子是在逗我玩吧!?刚才还像个被用烂了的避孕套一样有气无力的,现在男人来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吗!?见到男人就兴奋,你他妈的是个婊子吧!?没听到吗?我叫你滚开啊!”
如果楯山饰利只是抱住了她的一只腿,她姑且还能用另一只腿来朝还住自己的楯山饰利的脸上狠狠踩过去。然而她被抱住的是腰,就算用腿去踹附在身上的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无可奈何,宫林织子只能用拳头去揍向楯山饰利,却打在了楯山饰利的头顶上,反过来被自坚硬脑壳而来的反作用力弄疼了。
——楯山饰利内心却微妙着。
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
如果藤井有人真的在这里被罗齐杀死了,那么,他不就相当于是被自己害死的了吗?
为了他不被自己害死,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可是,什么都做不到。
自己离开了魔术就只是弱小,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拥有。
所以——
哪怕只是杯水车薪,她至少要把眼前这个疯子给拖住。
但是,藤井有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说得没错,如果她真的要冲过来帮你的话,那我也就只得先折断她的四肢让她不要碍我的事了。不过,那也代表着,你马上就要去死了。”
“切……!”
藤井有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根骨头被折断了,也没有精力去细数那未曾断绝的痛苦发生的数量了。肉体的速度终于渐渐地跟上了反射与思考的速度,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败局几乎是确定了的东西。
但藤井有人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没用出全力一击来,是因为自己竟然还保有行动的能力——虽然藤井有人不是很懂拳法这种东西,但他明白,只要自己的双手还能伸出去被他的拳头打断骨头,对方就不会祭出绝招。
所以,绝不能停下。
哪怕身体已破烂得不堪使用,也必须要趁着现在还有这样的热度继续在过载的情况下运转下去,因为只要这热度稍有冷却,那就是自己的败北。
“谁要输给你这种人!”
说实话,藤井有人和罗齐根本就不认识,更不用说“熟知”了。但即使如此,藤井有人还是充满了底气这样喊道。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了解那么多,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楯山饰利去死的事实,便已经成为了他这样说的充分的理由。
可藤井有人的反抗换来的,是罗齐的一声冷笑。
“是么?可惜,你若是想这样僵持下去就能拖延我的时间的话,你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到此为止了。”
啪。
停止了。
确实停止了,不管是自己的动作,还是对方的动作。
“——呃?”
怎么回事?
最后的疼痛,甚至因为藤井有人的惊愕而没有及时地传达到他的神经,让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没有在合着自己的意志在动了。
“什……”
是刚刚罗齐的指头插入了穴位吗?还是最后一根能够支撑手臂的骨头也遭到了击断?藤井有人的双手,现在就像柳条一样垂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意识没能立马充分地理解身体的现状。
要是用刚才的话继续来讲,便是身体突然地冷却了,而意识却尚未接受这一信息。
“那么,将军(Checkmate)了。”
对方宣出了死之信号。
“猛虎,硬爬山!”
嘭!
——藤井有人这次完全没能用眼睛捕捉到对方的动作。
是因为罗齐早已失去了摸索气脉与律动的耐心了吧,比起从内部以“气”破坏人体的无二之打,他更乐意地使用了纯粹蛮力来粉碎对方心脏和全身血管的、连山门都能为之粉碎的终极的物理一击。
藤井有人没有躲避开的可能。
命中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胸前心脏所在的部位。
“轰!”
“力”这种东西,是完美地遵循着物理的法则的。所以,被击中的下一瞬间,藤井有人便宛如磁轨炮弹被加速发射出去,以在空中留下了残影的速度自原地被轰飞了。
在空中停留了多久呢?
反正,一定连一秒都没有,就整个人撞在了墙上、撞碎了墙壁、撞入了楼房中。
甚至能够听见钢筋折断的声音。
“怎……”
楯山饰利清楚地看见了藤井有人被击飞而出的模样,便明白:那是罗齐完全没有留手的、因为他无力抵抗而嚣张地灌入了全身的力量的一击。
在这样的直击下,不可能活下来。
“……恭喜您,饰利大小姐,您又成功地,杀死了一个人。虽然不是由您亲自动手,但是他是因为您才来到这里,所以总归是您间接地杀死的哦。”
罗齐悠悠地回身说道。
“怎么这样……”
“话说回来,他死了的话,您现在应该是最后的牵挂也没有了吧?”
“不……!”
楯山饰利却只更抱紧了眼前的物体,把头也埋入其中。“靠……!你要逃避现实先把我放开啊……!”
“哎呀哎呀,真是顽皮的大小姐。看来刚刚的说服又成了无用功,需要从头开始劝您了……”
把双目埋入黑暗中的楯山饰利,看不见罗齐那流着血的嘴露出的笑。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很充裕,我们可以再来——”
咔嚓。
肉体被坚硬的东西贯穿的声音不曾被设想地响起。
“喀,呃?”
痛觉告诉罗齐,是自己的心脏被从后面贯穿了。
“……呃?”
这是致命的攻击,在攻击达到的瞬间,他的整个身体就仿佛陷入了冰封而无法转动头去看向背后了。他只能有限地转动眼球,看见了,有一根钢筋从胸口穿了出来。
“哈哈哈……没想到吧?你这人渣……”
身后传出的嗓音,很是微弱,却存在着中气。
罗齐看不见,然而,藤井有人却实实在在地正站在他的背后,右手握住刚刚从楼中捡出的,已然准确贯穿了罗齐心脏的钢筋。
而藤井有人的左手,握着某样用红色的布裹起来了的杆状物——尽管,似乎已经从中间裂开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Rider……但是现在的他应该已经不需要看见这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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