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仿佛没听见这话似的,径直开车进了小区,将她送到家门口这才停车。
闻璐皱着眉,却也没问什么。
韩越牵着小包子的手在门口左顾右盼,远远看到车来了,十分自然的招招手,小包子更是蹦蹦跳跳的冲着车里的闻璐欢呼。
“我到了,谢谢啊,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这话,闻璐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进屋前她没回头,和韩越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牵着小包子的手。
厉风行将车速保持到最慢,从别墅的门前经过,一点点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他的眼中郁色堆积,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暴起青筋来。
快傍晚的时候,闻家父母推了厉母极力邀请的晚餐,说是难得回来,要去见见朋友,便离开了高尔夫球场。
两人一走,厉母脸上的热情便有些凝滞,直接将手套脱了丢在旁边侍应生端着的托盘里,大步朝着相反方向的接驳车走去,助理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让你去跟小秦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助理恭敬道,“问了,秦助理说少爷没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很正常,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工作。”
“放屁,”厉母忽然站定,脸上阴云密布,“都很正常会闹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他敢说自己到现在都全不知情?”
助理也被厉母的怒气给吓着了,脸色白了白。
厉母说,“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
夜幕降临,厉家老宅的别墅区安静的过分。
楼下引擎声停下,姗姗去开了门,她是厉母的工作生活助理,除了照顾厉母的生活起居之外,也衔接一些工作上的事物。
秦助理进屋后,一脸忐忑,“姗姗姐,夫人找我什么事啊?”
姗姗说,“这我就不清楚了,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试图瞒着夫人什么,她想要查的话,有一万种办法,坦白从宽是给你自己的机会。”
秦助理还想问些什么,已经被姗姗打断了,“夫人在二楼书房等你。”
这会儿夜色已经有些深了。
二楼的书房里,厉母正在看一本法文书,她年轻的时候留学F国,这些年最爱的依旧是那儿的梧桐树,以至于这座庄园建造的时候,移植了了无数梧桐树过来,造了一个小型的梧桐大道。
秦助理敲门进去,“夫人,您找我。”
厉母的目光从书上抬起来,看到秦助理的瞬间便有些冷凝,“坐吧。”
“您说吧,我站着就行。”秦助理冷汗都快下来了。
如果说厉风行是座冰山的话,他母亲就直接是苦寒的南北两极,在夫人面前,得罪厉风行已经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厉母合上书,并未再管他坐不坐这事儿,直截了当的问,“我不在国内的这一年里,少爷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话我让姗姗问过你了吧?”
“是,问过了。”
“你给的回答我不是太满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回答。”
“厉总……厉总他一切都挺正常的啊,只是每个人觉得事情有没有正常的范围好像不太一样。”
秦助理都快哭了,一边是顶头上司,一边是顶头上司的老妈,这到底该怎么办?
“是么?离婚的事情也属于你觉得正常的范围之内?”
陡然冰冷的一句质问,吓得秦助理脸都白了。
天哪,厉总您跟老妈摊牌这事儿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啊,这要死人的。
“您……您都知道了?”
“还不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桌上的法文书直接被丢了出来,砸在秦助理的脚边,惊的他心脏都快停跳了。
“是……是……”
“……”
——
离婚的事情跟双方父母说开了之后,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比起厉母三天两头一个电话打过来,找各种借口邀闻璐去吃饭喝茶的急切,闻璐的父母完全是一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闻母在客厅里摆弄她的首饰,一边摆弄一边说,“我和你爸定了后天的机票回M国,你圣诞节的时候过去找我们玩。”
闻璐诧异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也不多玩几天?”
闻母说,“有什么可玩的,我都在南城待了多少年了,该玩的也早就都玩了,还是M国舒服,吹吹海风,搞我的创作。”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们这才回来几天啊。”
闻父在一旁看报纸,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依然文质彬彬的,连啤酒肚都没有,身材管理的很好。
“璐璐,我和你妈妈不是不想在这儿陪你,其实也是这个时候早点走比较合适,华年这两天一直打电话来,你说我和你妈妈是去还是不去呢?”
闻璐愣了一下,她倒是没考虑到这件事。
沉默片刻后,她问,“爸,妈,你们是不是很伤心啊,我离婚的事情。”
自那日在厉家公布这一消息之后回来,闻璐其实一直等着父母跟自己聊聊离婚的事情,但是他们却装聋作哑一副绝口不提的样子,反倒让她有些慌张。
闻母放下了首饰,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膝盖上,“璐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离婚结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只要你自己考虑好你是不是真的想这么做,并且愿意为结果负责。”
闻璐的鼻子有点酸,靠在了母亲的肩膀上,“妈,当初是我闹着要结婚的,现在又是我要离婚,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任性了?”
闻母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我巴不得我的女儿任性呢,任性的人过得开心,太为别人着想的人心思重呢。”
闻璐眼眶都红了。
知女莫若母,闻母安抚了她一会儿,轻声的问,“其实你不是不爱风行了,你是考虑了太多的事情,想及时止损吧?”
女儿的性格她从小看到大,喜欢什么的时候总是一往无前,什么都拦不住,可是真的得到了以后,兴奋一阵子便容易患得患失。
厉风行的那个性子冷淡的很,看得出来很难对闻璐的热情给予什么回应,物质上的东西她从来不缺,情感上的如果一直无法满足的话,不管内心多强大的女人,那都是要失落的。
闻母摸着女儿的头发,感慨道,“我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想嫁给风行的时候呢,转眼都快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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