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眼神微微一变,看着苏哲掐指计算的样子,不禁精神一振。
上一次,苏哲“掐指一算”,算出了董卓偷袭之策,令他深深见识了苏哲的神机妙算。
这一次,苏哲又在掐指一算,如何能不让皇甫嵩心情激动起来。
那杨奉见苏哲这副模样,却不禁面露狐疑,不知苏哲葫芦里打算卖什么药。
半晌后,苏哲抬起头来,脸上已变成志在必得的神色,拂手笑道:“罢了,你们也不用争了,我们就先破大谷关,夺取洛阳,再南下去解襄阳之围。”
此言一出,杨奉神色顿时一变,眼神惊奇,显然不知苏哲的自信从何而来。
李严等嫡系部将,却知苏哲神机妙算,想来已想出什么妙计。
虽是如此,李严却仍道:“主公,大谷关虽然不是什么雄关,但好歹也是洛阳八关之一,又有一万敌军驻守,我只怕我们没有数月,休想攻下关城,而襄阳之围却迫在眉睫,我们拖不了那么久啊。”
“放心吧,我们七日之内,必破大谷关!”苏哲截钉斩铁道。
众人无不为之一振,个个面露奇色。
适才李严说数月破关,那都是往少了说,其实他内心中认为,只怕一年半载,都未必能攻下关城。
而现在,苏哲一张嘴,竟然说七天内就能破了大谷关,这口气大到简直叫人不可思议。
“主公,七日破大谷关,未免也太小看那牛辅了吧?”杨奉不禁提出了质疑。
甘宁本来也心存怀疑,但他瞧着杨奉不顺眼,见其提出质疑,便立马反驳道:“你是没见识过主公的神奇,不知主公的能耐,他说七日之内破关,就一定能破。”
杨奉心头一震,表面上不好再吭声,心下却暗暗咋舌,眼神中流转着不信。
苏哲便是一笑,淡淡道:“行啦,我能不能破关,七日之后自见分晓,这几日你们就养好精神,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了,等着随我入洛阳城吧。”
苏哲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众将还能说什么,只好各怀心事,依令而行。
军议散去,杨奉还往自己大帐。
入帐,屏退左右,董承便从内帐出来,笑问道:“杨兄去了这么久,莫非军议里有什么情况?”
“情况自然是有的。”杨奉坐了下来,饮了一不酒,冷笑道:“咱们这位新主,他是对我们白波军不放心,想要拆分我们,把我们一半人马调往襄阳去。”
听得上言,董承眉头一凝,却是叹道:“白波军四万之众,那苏子明的嫡系人马也不过两万,他对白波军心顾忌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
“那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是绝不可能让他拆分白波军,不然我们这帮弟兄们一分开,就变成了一盘散沙,到时候我就什么都没了,纯粹的变成了任凭他驱策的一员普通将领。”
杨奉抱怨一番,又叹道:“再说了,这白波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我愿意分拆,那韩暹,李乐和胡才三人,也不会答应的。”
董承一声轻叹,似乎理解杨奉的苦衷。
沉顿片刻,董承又道:“既然如此,那苏子明打算如何解襄阳之围。”
提及此事,杨奉眼神一动,说道:“说件事说来也怪,我这位新主公,他竟然也要在七天之内,攻破大谷关,踏入洛阳,你说奇不奇怪。”
“七天之内破关?”董承神色不解,“大谷关颇为坚固,还有牛辅一万兵马驻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轻易攻破?”
“是啊,所以我才觉着奇怪,我就纳闷了,咱这位新主公,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呢?”杨奉语气有些嗤之以鼻。
一阵沉默。
随后,董承道:“他说七天之内攻破大谷关,确实有些太过自信,不过这苏子明有经天纬地之才,你看他连董卓都能打败,还真未必不能在七天内破关。”
杨奉却不以为然道:“我说董兄啊,我承认他确实是明主,不然我也不会投靠他了,但你这么吹捧他就不对了,你可别忘了,他之所以能击败董卓,可并非是因为他有多能耐,还不是因为我背叛董卓,里应外合的原因。”
董承只能嘴角一咧,勉强的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杨奉自斟一杯酒,喃喃道:“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若不然的话,我恐怕得重新考虑,他值不值得我追随下去了。”
……
入夜,中军大营。
苏哲正闲嚼蚕豆,夜观兵书,外面亲兵来报,董嫣求见。
佳人夜访,必然有事,苏哲自然是传她进来。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袭倩影,伴着丝丝缕缕的香风,盈盈入内。
“这么晚了,董小姐还没睡么?”苏哲放下手中竹简,笑看向她。
董嫣福身一礼,浅笑道:“嫣儿还怕吵到了苏车骑呢,没想到苏车骑也没有睡,我正好禀报。”
果然有事。
苏哲便打起精神,示意她坐下来慢慢讲。
董嫣跪坐在他旁边,低声道:“适才家父已传回口信,把杨奉的态度告诉嫣儿了。”
“那杨奉是个什么态度?”苏哲问道。
董嫣便道:“杨奉说了,他绝不会甘心只能一个为苏车骑效力的将军,军权他是绝不会放手。”
“不出我所料,这个杨奉,他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苏哲一声冷笑,“还有呢?”
董嫣接着道:“父亲还说了,杨奉对苏车骑所说的,七天之内破大谷关,颇为不以为然。如果苏车骑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的话,他似乎还有另投他主的意图。”
听得此言,苏哲眉头一皱,眼眸中立时掠过一丝厌恶。
杨奉不想放手兵权,害怕失了嫡系兵马后,会影响到他在自己阵营中的地位,这一点苏哲还勉强可能理解。
但杨奉竟然生了另投他主的心思,这就是苏哲无法接受的了。
不仅是他,任何一个主公,都绝不能容忍自己的部下生了异心!
“这个杨奉,看来是根不太好喂饱的墙头草,留着他,早晚必成祸患……”苏哲轻轻摸了摸鼻子,眼眸中透出一丝杀机。
董嫣感觉到了苏哲身形散发出的杀气,瞬息间,竟令她有种窒息的压迫感,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苏车骑打算怎么处置杨奉?”董嫣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哲脸上的杀气却转瞬消息,淡淡道:“现在还谈不上处置,杨奉毕竟有功,而且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我的气量还没小到那种地步,何况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们内部更要保持稳定才是。”
“苏车骑是以大局为重了,嫣儿明白。”董嫣流露出几分赞许,却道:“家父那边,不知道苏哲什么时候打算见一见?”
她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在试探苏哲口风,如果苏哲愿意见董承,就意味着宽恕了董承先产的过错,给了董承一个为他效力的机会。
他父女二人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苏哲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你父帮着劝降杨奉,立了大功,官职我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还需要他继续留在杨奉身边,帮我继续监视,只怕令尊还要再委屈几日。”
听得此言,董嫣顿时大喜,忙道:“能为苏车骑效力,那是家父的荣幸,苏车骑放心吧,家父定会把杨奉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给苏车骑。”
苏哲点点头,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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