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花容一震,愣怔在了床上,脸庞晕色如潮,惊羞无限。
她作梦也没想到,苏哲竟然想要纳她为妃。
要知道,她可是孙策的妹妹啊,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互为死敌。
可现在,苏哲竟然想要娶了她?
对苏哲来说当然没什么了,作为胜利者,占有敌方的女眷是再正常不过,古往今来的帝王诸侯们,谁不曾这么做过。
可对孙尚香来说,却过不去心里边的坎。
毕竟,她是孙氏子孙,他们孙家的基业,才刚刚被苏哲夺取。
而她的哥哥孙策,虽然不是苏哲所杀,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却是苏哲给逼死的。
两人间存有这样的忌惮,以孙尚香的刚烈,如何能放的下芥蒂,甘心情愿的去伺候苏哲,做他的女人。
孙尚香只好低垂下头来,红着脸庞,不敢正视苏哲直白的目光,也不敢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你不用急着回答,先考虑一下再说,本王就算要纳你,也是在收抬了刘备之后。”
苏哲也没有用魏王的权威压她,逼她强行就范,说罢便转身而去。
孙尚香长吐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苏哲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适才跌落在苏哲臂弯中的那一幕。
不知为何,她心儿竟怦然跳动起来,脸庞也越烧越热,身为弓腰姬的她,还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心乱如麻的奇怪感觉。
“难不成,我竟然喜欢上了他不成?”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他可是抢了我孙家的基业,逼死了我的兄长啊,若非是为了绍儿,我根本就不会屈服于他。”
“可是,既然我没有喜欢上他,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他刚才说想娶我之时,我的心会怦怦跳成那样呢……”
孙尚香手摸着滚烫的脸庞,喃喃自语,不断的自问着自己,陷入了思潮澎湃之中。
苏哲却已走出了帐外。
一抬头,就看到老将程普,正候在外面,似乎有事要说。
苏哲示意一眼,许褚便让开半步,容程普走上前来。
“程老将军有什么事吗?”苏哲看在他年老的份上,还算比较客气。
“是这样的,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说起来可能有些唐突,不知魏王能否应允。”程普干咳着,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苏哲淡淡一笑:“本王喜欢坦率的人,老将军有什么请求,尽管开口便是。”
程普犹豫了片刻,方才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老朽想厚颜做个媒人,为我们孙小姐向魏王提亲,不知魏王愿意纳我们孙小姐为妃否?”
苏哲眼睛亮了,惊讶的看着程普,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和孙尚香做起了媒来。
惊讶只是瞬间,苏哲立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这是为孙绍,为江东众降将的前途未来着想,想要跟苏哲这里求一颗定心丸啊。
孙尚香乃是孙策之妹,如果他娶了孙尚香,就等于跟孙氏联姻,两家的仇怨从此一笔勾销。
而程普等人作为孙氏的旧臣,也就从此吃下了颗定心丸,不再担心将来在苏哲集团的地位前途,担心被苏哲秋后算账。
姜不愧是老的辣,吕蒙这等年轻人没想到这一点,程普却能想到,还不惜这张老脸不要了,亲自来向苏哲提亲。
不过,他的提亲,却正中苏哲下怀。
他们想求一颗定心丸,苏哲也想通过联姻,彻底让他们安心臣服,甘心效命,可不就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当下苏哲也不虚伪,欣然道:“我跟你们孙小姐也算有缘,既然程老将军有此美意,本王答应你便是。”
程普大喜,忙道:“多谢魏王。”
“不过本王不喜强人所难,至于你家孙小姐愿不愿意,还得你自己去说。”苏哲目光瞥了一眼帐内。
“那是,老朽这就去说服小姐。”程普笑呵呵的捋着白须,“孙小姐是老朽看着长大,她的性情老朽最了解了,她曾经发过誓言,她要么不嫁,要么就要嫁天下第一英雄,放眼天下,除了魏王之外,谁还能满足她的条件。”
苏哲恍然明悟,这才知道孙尚香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去。
这也难怪,似弓腰姬这样刚烈骄傲的女人,一般男人谁能镇得住她,也只有他这个大魏之王了。
毕竟,他可是连她崇拜的哥哥都灭掉的人,她还能不服么。
“还有一件事,本王也需要程老将军辛苦一下。”苏哲又道。
“老朽已经是魏王之臣,魏王但有吩咐,老朽自当义不容辞,谈何辛苦。”程普拱手道。
苏哲便道:“是这样的,前番建业一战,本王活捉了太史慈,本王念在他是一员将才,所以没有斩杀。只是此人太过顽固,就是不肯投降,所以本王想请你说服他,归顺本王。”
程普恍然省悟,便道:“原来是这样,韩义公跟太史慈关系不错,老朽可以请义公老弟去说降太史慈,魏王看如何。”
苏哲拂手笑道:“只要能劝降了太史慈,让本王得一员大将,谁去都可以。”
“好,那本王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苏哲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程普拜送苏哲离去,深吸过一口气后,高声道:“孙小姐,老朽程普有事想跟小姐说,不知方不方便。”
“是程老将军么,进来吧。”
程普便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
合肥地,州府大牢。
昏暗的大牢中,太史慈负手而立,仰望着铁窗外那一轮明白,怔怔出神,一动也不动。
半晌后,他才幽幽一声叹息:“他们把我关在了合肥城,这样看来,连江北也失陷了,只是不知伯符眼下是生是死,唉……”
他正叹息不安时,牢门吱呀一声开了。
太史慈回头看去,借着闪烁的火光,他看到了一张苍老熟悉的脸。
“义公将军!?”太史慈一声惊唤,脸色骤变。
韩当却不说话,叫狱卒打开了牢门,自己提着食盒走进了牢房中。
他默默的打开食盒,将里边的酒肉拿出来摆在了案几上,忙乎完之后,方才苦笑道:“子义,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来吧,老哥哥我陪你喝几杯。”
太史慈看着韩当,再看看那酒肉,思绪飞转,眼眸中流转着困惑震惊。
足足愣了半晌后,太史慈才渐渐意识到什么,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义公将军,伯符他现在怎么样了?”
韩当又是一声叹息,自酌一杯酒,仰头灌尽后,才默默道:“伯符他已经死了。”
太史慈脸色瞬间凝固成冰,身形晃了一晃,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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