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当即疼得惨叫起来,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是学习机关术要碰脏东西时,也是要拿手绢儿包着的,哪里受过这等苦。
她白皙的小脸霎时通红,疼得倒吸冷气,额头上的汗都渗了出来。
“反了你!你敢动我!我要杀了你!”江映雪歇斯底里地叫道。
常离离一只手就让她疼得龇牙咧嘴无法动弹,毕竟她可是军造处出来的人,别看她细胳膊细腿的,力气却多的是。
她看着江映雪的模样,眉眼弯弯地道:“杀了我?江大小姐真是无法无天啊!这天子脚下,纵然你是江家大小姐,还能想杀谁就杀谁?况且这里可是大将军的管辖之地,你也能为所欲为?”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现在还拿大将军来压我!你以为我会怕……啊!”
江映雪正红着脸放狠话,可常离离轻轻一用力,她便惨叫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周略上前劝说道:“两位姑奶奶,可别这样了,大家如今都是轻机部的人,应该团结起来,咱们本来就人少了,还人心不齐,以后怎么对抗外面的邪恶势力?”
“谁跟她一个部门的人啊!谁要和她一起对抗别的势力?想象我就觉得恶心!”江映雪气急败坏地吼道。
常离离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道:“江大小姐,我告诉你,我可是闯了机关阵进来的,名正言顺。”
谁知江映雪闻言不屑地呸了一声。
常离离气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江映雪不住惨叫。
她恼怒地道:“我告诉你江映雪,我今天站在这里,我就是轻机部的一员,我就算是攀上了大将军这个高枝儿进来的,那也算我的本事,这些你管得着吗?”
“不要脸!”
江映雪刚喊出声,一个清越却发冷的声音传来:“都闭嘴。”
那声音不大,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可江映雪却猛地一僵,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不再发出声音,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可她方才怨毒倔强的脸上,此时却透出几分委屈。
张子清不耐烦地看向常离离和江映雪,一双清澈冰冷的眼眸寒光乍现:“吵够了吗?”
常离离狠狠将江映雪推到一边,懒得与她多做纠缠,抬脚就往木屋走去。
江映雪哪肯罢休,伸手一把抓住常离离的胳膊,大叫道:“子清,她要进你的木屋,她这种人怎么能进你的屋子!”
张子清别过脸去,神色不悦,不想再看两人。
“这不是我的屋子,这屋子,轻机部的人都能进。”他冷冷说完继续去看手上的机械手脚。
江映雪却呆了呆,她松开常离离的手,有些失神地看向张子清:“子清,她不能进去啊!”
常离离不懂她在发什么疯,不知道她为什么说着屋子是张子清的。
看她这模样,常离离倒是更加好奇这屋子里有什么奇特之处,二话不说往屋子里走去。
江映雪见再也拦不住,急得直跳脚,喊道:“子清!”
张子清颇为冷漠地道:“别这么叫我,我和你不熟。”
江映雪一愣,方才还红扑扑的小脸一阵发白,两行清泪眨眼就落了下来,她随即捂住脸,哭着跑开了。
周略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子清啊,对待女孩子可不能这样……”
后面的话常离离都没有听见,她抬脚进了木屋,屋子看起来清爽干净,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芬芳,那气味有些冷,说不上来是什么香气。
在看见书之前,倒是一张整洁的颜色素雅的床跃入眼帘,常离离不免好奇,这张床是谁的?难道真如江映雪所言,这屋子,是张子清的?
随后进来的周略,解开了她的疑惑。
这屋子原本是藏书阁,专放机关术之类的书,以供他们学习。
而张子清是他们这些人中,对钻研机关术最为刻苦痴迷的一个,白日里他便在树下做机械,晚上或是雨天,便在屋子里看书,挑灯夜读。
许多次都在这屋子里看得忘了时辰,在这里睡着了,后来他便直接在这里安置了床铺,三天两头地在这里过夜。
“原来如此,难怪江映雪说这是张子清的屋子,难怪她不让我进这屋子。”常离离霎时便理解了。
这江映雪看来不是觉得她进轻机部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因为张子清,就算是多看两眼她都得不高兴,何况是进张子清常住的地方。
常离离摇摇头,转头看向一边的书架,她看得呆住了。
这小小的一个木屋,除了在角落放了一张小床,三面的墙壁,都是书架,书架的顶,直接挨着了屋梁,一共五层,每一层都摆满了书,虽然有的书有些破旧,但摆放很是整齐,看来是被人精心呵护着的。
不禁书架上摆满了,书架下面的柜子里,也是一摞一摞的书,书名也是千奇百怪,但都离不开机关两个字。
常离离震惊之后,回过神来,将书柜都打开看了看,起身将书架和书柜都看了看,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神色。
“这么多书!”她感叹道,伸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读了起来。
和她之前在外面读的那些书不同,即便是孟聿修费尽心思搜罗来的那些书,对于机关术,也只是说些皮毛,这些却不同,常离离这翻开的第一页,说的便是机关鸟的制造方法。
她如获至宝,在屋子里欢呼雀跃。
周略在一边不解地道:“不就一堆书嘛,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常离离心情说不出得好,笑着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要是一堆武功秘籍,你能不高兴吗?”
周略却摇摇头:“不高兴,”他摊开手无奈又真诚地道,“我都已经打败天下无敌手了,已经无欲无求了,武林秘籍于我就是一堆废纸。”
常离离被噎了一下,半晌没说话,最后拿起书开始看,津津有味。
周略却不乐意了,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唉,这书有啥好看的,难得来个新人,还痴迷于机关术,又和子清一样无趣。”
他不住地说话,不住地叹息,过了一会常离离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些书可都是好书啊,不过为什么皇上要将这些书都藏在这里呢?叫人重新誊抄以后,流传到百姓当中去,让雲国的百姓都学会机关术,岂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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