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是孟聿修的士兵驻守,怎会突破的这么快?
被圣令急召进殿的大臣惶惶,疑惑更浓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书案的奏折一堆又一堆,右手撑着额头,脸上露出疲惫,眼底黑圈越发浓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诸位爱卿,对此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礼部尚书望向萧凌守,萧凌守并不看他,尚书迟疑道:“蛮人来势汹汹,若不尽早解决,我国疆土,怕会尽数沦陷。”
皇帝不耐:“这件事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朕?朕是问你们,边关之战,派谁更为合适。”
“不是孟将军?”
不知道是哪个大臣说了一句,皇帝脸色当时就变了。
“派他前去,只怕不妥。”萧凌守缓缓开口,打破凝滞的气氛,“父皇在他大喜之日遇险,他娶的是三页门的公主,三页门前几日方才刺杀父皇,若让他去,难料他是否趁机反噬。”
“不错。”皇帝沉着脸,“派去边关的,断不能是他!”
不是他?
兵部尚书出列,俯身一拜:“陛下,犬子官拜冠军将,曾以一己之力,取下北境一族,如今蛮人来犯,吾儿愿意前往边关平乱!”
皇帝细细一想,点头:“朕准了。”
三日后,但凡带兵的将军们,皆数前往边关支援,唯一孟聿修一人,皇帝不做表态,像是遗忘了似的。
孟聿修不慌不忙,在树下习武,等待时机。
边关的事已了,皇帝最担心的,还是潜藏在京城伺机而动的三页门,派侍卫尽早揪出他们,侍卫不敢不从,带兵前往黄鹤楼,这次却不一样。
黄鹤楼号称京城最大酒楼,宾客如云,现今门窗紧关,一路走来,他们只看见无人打理的摊子,没有半个人影。
侍卫怀疑这是三页门的据点,比出一个手势,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把门推开!”
属下上前推门,推了两下没动,他用力一推,两扇门撞在墙上,牵动大楼里的机关,“咔嚓”一声,一排连弩齐射,猝不及防的,开门的人扎成一个刺猬。
站在身后的人没有幸免,死的死,伤的伤,血流淌一地。
二十七人,瞬间少了一半!
“怎么回事?”侍卫惊慌,抬头猛地望楼里大堂看。
“杀了他们!讨回公道!”
楼里传出一声高喝,拿锄头、拿扁担等工具的百姓冲出,将想要逃的侍卫拦住,用扁担将人活活打死!
这些百姓中都失去了家人,或者是受过刑法,对当今皇帝的恨意深重,扒他们皮,喝血吃肉!
没注意到有一人从他们胯下爬出。
“你说什么?!”皇帝随手将折子扔在案上,难以置信,“他们聚众反抗,虐杀我朝将士?”
侍卫跪在地上:“属下带人前往黄鹤楼捉拿乱党,谁知他们早准备好机关,二十余人,只有属下拼死闯出,将消息禀告给陛下!”
“照你这么说,他们有预谋,你是怎么闯出生路的?”
皇帝语气平静,有风雨欲来之势,侍卫没有听出,踌躇着该不该如实说,他是逃出来的。
“属下……”
皇帝冷哼,杀意波动:“你果然是三页门的人,想趁机接近朕,杀了朕!来人,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属下绝不是三页门的人,求陛下明查!陛下!”
暗卫出现,将求饶的人拖了出去。
“来人,传朕谕旨,派兵部尚书带兵前去镇压,胆敢反抗者,杀!”
总管接过圣旨,供着身子退下,在殿门碰见萧凌守,萧凌守眼神询问,总管微微摇头,退了出去。
深宫一处,内务府将侍卫绑在木凳上,左右两人手持深红木板,重重打在他身上,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听见求饶的宫人,止不住身子颤抖,大气都不敢喘。
萧凌守听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现在的皇帝已经失去冷静,俨然暴君降世,半辈子的宽厚仁德,在百姓口中,尽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他疯了吧!”
听闻皇宫里的变化,常离离差点烫到手,赶忙把铁片夹到冷水里,“滋滋”声伴随着一阵青烟,她夹出来看了看,是片雪白的刀刃。
檬欣拍手称快:“最好是再疯些,咱们也名正言顺!”
“也是。”
常离离嘟囔了下,埋头苦干,打造手上武器,最近陆姨催得很紧。
帝京的民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无数血肉堆积而成,就连周围城镇也受到波及,无辜的人惨死。
皇帝越是下令镇压,百姓反抗得更厉害,斗志昂扬聚集一块儿!
一名妇人抱着孩子哭诉:“我家男人不过是贪杯了些,平日里的接了些买卖,那昏君就说他勾结三页门,当即处死!家中没了顶梁柱,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啊!”
“咱家兄弟也一样,不过是找相好的说了几句,就找借口杀了他,这该死的暴君!”
接二连三有人述说自己惨状,穿着华丽的商人也道:“可怜我儿,被我赶去看生意,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昏君必须死!我愿意出资帮助你们!”
楚墨煜混在这群人之中,注视他们伤心欲绝的神情,在适当的时候,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雲国灭大顺的时候,数万百姓惨死,我们算得上什么?如今暴君挡道,不仁不义,咱们何须要这个帝王?不如和三页门合作,推翻雲国!”
百姓一愣,和身边的人议论,神情很是复杂,一人说:“要不是三页门,我们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楚墨煜道:“三页门和你们一样,都是些家破人亡之徒,你会报复,却要三页门忍气吞声吗?要知道你们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和三页门合作,你们会有更大的生机!”
楚墨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些隐藏在百姓中的大顺人民,纷纷劝说,百姓神色开始动摇。
萧凌守疾步走进皇帝寝宫,暗卫护在皇帝身前,他隔着帷幔禀告近况:“父皇,儿臣接到消息,百姓中有人揭竿,打着除暴的名义,彻底反我大朝,民愤已经压不下了,儿臣以为……”
“不必再说!”皇帝甩袖,“区区暴民,杀了就是!”
“父皇——”
皇帝怒目以对:“退下!”
萧凌守眉头一皱,无可奈何的离开,打算从其他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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