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诗猛地从地上被人扯上来,又被转了一圈,背后再硬生生撞进一个男性的怀抱,整个人都晕了。
七分醉意也变成了八分醉意,失去内力的护持,酒意不断往上涌。
身后男人浓郁而刺鼻的古龙水味,与船长室的的香味基调协调切合,是那傲慢的枭帅大人!
香水的味道由嗅觉刺激着神经再散播到胃里,竟使她涌起作呕的冲动。
双手和肩膀都被圈禁着。乐诗捉摸不透枭究竟想怎样,对枭的警惕和戒备,令乐诗本能地清醒了几分。
乐诗压下作呕的感觉,缓缓地转过头,低声喊了一句:“枭帅?”
乐诗转过来的是那半张调色盘一样的肿胀难分的脸。
乐诗仰起脸,枭低下头,嘴唇与那张脸只有十五公分的距离。
看着那红色融合着青色再调和着紫色、渗着血丝、要破不破的脸皮,枭的眼皮颤抖了一下。严重洁癖的他,禁不住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腹诽着,真的又脏又丑。
枭将视线移开,傲慢地说:“请你将脸转过去,别看着我,真的很丑。”
“那你能放开我吗!”乐诗翻了个白眼。
“不能!”枭答得干脆,“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身上的味道吸引了我。”
什么味道?
乐诗疑惑皱眉,她一贯除了出席商业宴会,身上从来不喷香水。
沐浴用的都是手工定制的纯天然无添加的皂角制品,保养用的也是宗门独门配制的天然无添加药妆,味道极淡无味。
她不喜欢香味。
难道会是半年前去宴会,喷过唯一钟爱的‘冰火奇葩白毒’的余香,不可思议地残留到现在?不可能啊。
“香水味吗?”乐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姿势,与这个可能对香水有古怪癖好的男人,在这里讨论香水之道。
她心情不太好,掩饰着不悦道:“白毒!是白毒香水,你若喜欢,大可遣派人手去搜刮来,填满几个仓库好好收藏。”
枭听出乐诗语气中暗藏的嘲讽,不置可否,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香水的味道……”语气竟然透着缱绻眷慕。
他有病吗?!他有病吗?!乐诗强忍住暴打枭一顿的冲动。
乐诗禁锢在枭怀里,很清楚感觉到他心跳的速度在加剧,心下警铃大作。
微微挣扎,双手两指伸出,点在枭手臂的麻穴上。
待枭双手微松,一个巧妙的翻掌,反手擒住枭的手腕,扣住穴道,双手向外一张,低头一个转身从枭的手臂下钻出去。
“枭帅大人!你喝醉了!”乐诗正面面对枭,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是俘虏,也是VVIP的贵宾,穆老大的嫡长女!”
枭嗤笑,从小在酒桶里泡大,千杯不醉才是他的体质。
桀骜不驯的表情透出他极度的不悦——一个俘虏的违抗让他极度不悦。
他并不放手,又是一个反擒拿手,反扣住乐诗的手腕,一推一扭,将乐诗往前一掖。
两人就地你来我往,在挣脱与被挣脱间推送旋转。
监控室里的海盗,再度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老大真的喝醉了,没有回来劈死这个女人,反而心情大好地与这个人质在跳舞?!
跳舞啊!老大从哪里学来这种新舞步?把他看得津津有味的。
监控室涌来越多的海盗,吹着口哨,有的更两两搞怪地学着跳起怪异的舞步。
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动作受阻,更感觉不到内力。
失去内力的她,力量上根本不是这个身材健硕魁梧的男人的对手。
枭不是打她,而是要困住她。身陷海盗巢穴,形势不允许她真的和枭硬碰,致使乐诗很多手段都使不出来,全靠取巧。乐诗越打越腻烦。
唯有使出金蛇缠丝手。
挣脱不了,就贴身而上,双手游走,就像两条软若无骨的毒蛇,以凌厉之势缠上枭的手臂。
形势反转,枭被乐诗紧紧缠住……
监控室的海盗哈哈大笑,这娘们很主动,大有他们海盗女人的风范。
女人身上的香味再次袭来,汲取着令他心神抚慰的味道,枭很满意。
他怀疑这个女人身上有着很神奇的力量,会令他产生莫名的奇怪的安全感。
这是他一直缺少而寻求的弥补,所以他才会趋之若鹜。
不过乐诗反客为主地禁锢着他的动作又让他太不满意。
乐诗锁住枭的一只手臂向后扭转,枭一个踏步闪身转到她背后,笼罩出一片阴影。
乐诗锁住枭的手不动,往后一仰,飞起一个后高踢,枭眼疾手快,倏地接住她的一踢,扣住她的脚踝。
枭嘴角勾起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
乐诗同样邪魅一笑,借枭的依托之力,一个后翻跃,轻盈得如同燕子一样登上他的身体,从他手掌飞跃而起,落在他的身后。
这招登云梯,乐诗使得优美至极,宛如掌上起舞。
监控室的海盗默默鼓掌:这是中国杂技?真好看……
乐诗双掌齐出,几个呼吸间,缠、锁、扣,将枭双手交叉铐牢,扣住他的麻穴。
海盗们从屏幕看到的,就像乐诗从背后紧紧抱着枭一样,画面太美好了。
“够了!”乐诗低声喝道。
她好累啊,身带病毒,肩负两人,不,是三人的性命,内力丧失,进入茫茫大海,即将以俘虏身份被困在不知道会否出现在世界地图的、不知名的海盗岛,种种打击与惶惑,让她身心疲累。
她没有心力与这个奇怪的海盗头子,这样莫名其妙地玩耍了。是的,这是玩耍啊!
“伟大的枭帅大人!你喜欢闻,我站在这里给你慢慢闻好吗,但我不喜欢别人碰到我。”乐诗松开枭,缓缓后退几步。
枭转身,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乐诗,眼里透着意味不明的光。
他从来不需要强迫女人。
傲娇地撇撇嘴,想他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气宇轩昂、俊美绝伦、英明神武、雄霸天下……
被他迷人风采倾醉迷倒的美女如云,他只是不喜欢俘虏的违抗,仅此而已。
忽略她最后一句,她肯服从……这样反而不好玩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他意兴阑珊。
枭眼波流转地扫了一眼乐诗那半张脸,用很明显的表情无声地傲娇地表示:倒胃口。
慵懒地踱步到沙发上痞痞地坐下。
将乐诗放在船长室,于他来说,就像新得到的一个比较特别的宠物,偶尔可以逗弄一下。
开门那一刹的震撼,他以为只是一刹的冲动与幻觉。
返回船长室,不过是怕船外的异象,会令乐诗做出让他亏本的事。
“记住,窗户不能打开。”枭慵懒地说着。
乐诗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灰色迷茫的浓雾,变成七彩的神秘的,像有生命的变幻着的漩涡,一点一点将船身吸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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