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臻陆地神仙境的郭又峰面色不变,依旧还是先前一副雍容姿态,似乎对这位沧州捕司视若未见。倒是一边最是尊师重道的姜灯止了那不出息的打颤动作,他鼓足勇气道:“胡说!我师叔可曾有妻?既然没妻又何曾有子?”
钟文洲连忙向前一步,笑道:“诸位,在此四周怕是血腥扫了心情,不如上楼去,在下这还有先前从北灵国蓝瑰城购的蓝雪茶。”
篮蒨蒨也之笑道:“这可是有金难求的绝世好茶……事不宜迟诸位请吧……”
刘雪微微皱眉道:“钟公子好意心在下领了,只是在下先前那案子还没有眉目,有人曾言那红衣女到了此处,请问钟公子可曾知道那红衣女的去向?”
一边依旧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的小书生正欲开口,却被钟文洲抢先答道:“那位红衣姑娘看着便是来着不善,方才被在下断了一条手臂,已经擒住,本想交与刘大人,却不料被那两禅寺的行空大师半路将其带走了。”
小书生长舒一口气,她本以为这看上去便是不是好货的家伙,怕这楼封了说自己不知。
“既然已知道那红衣女子的去向那在下就先告辞……”
说罢,这位办事极为雷厉风行的捕头便往门外而去,刚走到门槛便停住了脚步,回首,道:“钟公子的茶在下虽不能在这晶宝楼中饮但却可在沧州衙感谢钟公子的美意。”
轻剑文州道:“不难?”
随即拍了两掌唤来了那叫小郑的唇红齿白的杂役,吩咐他将比黄金贵的一两名茗用一卷配得上它的沧州南海木坛给装了,小郑想教自己的手停止打颤,可那还他的手就是不听使唤,这么金贵的东西放到他的手上,可真是……莫要说他手中的茶了,就连手中那装茶用的上等佳木怕也是他半辈子的积蓄。
好在他的手一松,再一看上刘雪已经把那要命的木茶坛抱在了自己怀里,她对出乎意料的对着这位因父母双亡便到了这晶宝楼中打杂的小相公微微一笑,道:”多谢小哥了。“
小郑脸上一红,随即退到一旁如木头一般站着。
刘雪临走时轻撇寻常人都不敢抬头看的武道修为陆地神仙境之人,便招手示意那两名守住郭又峰与姜灯的两名捕快撤走。三人刚踏出门,钟文洲走到那青面獠牙怪的面具前面,抬脚将那面具碾成齑粉,依然是一脸笑意,对众人道:“楼上有雅间已备好了茶水,诸位便请吧。”
把在场的众人请上楼与篮蒨蒨肩并肩坐着,面前是姜灯与郭又峰, 随着那一名舞妓花魁将红泥水煮沸,冲开蓝雪茶,坐在另一边的小书生不懂饮茶的内里乾坤,但先前听这金贵的茶名便已经勾起了她自以为隐藏极好的馋欲,于是顾不得什么主宾礼仪,也不嫌唇齿被烫的生疼直将倒入青玉杯的热茶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也是品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心中感到匪夷所思道:“这富贵人家便是这金银珠宝是大风刮来的也禁不起这般的挥霍啊。”
心中正纷纷这世道的不公,只见钟文洲已将她杯中的茶水填满了,他看了一眼小书生,笑道:“这茶喝的可好?赵姑娘?”
小书生嗓子一噎,险些没将喝进去的热茶直接喷出去,她平复了下心中情绪,眼神飘忽,仍然嘴硬道:“你,你胡说什么?我是公子,我是男的……”
钟文洲微笑不语,篮蒨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先前看她时心中还想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多这般俊俏的男子,粉嫩的脸几乎可以捏出一碗雪水来,原来是女扮男装啊。心中先前也是想着这男人怎么也跟个娘们似的,今日终于知晓了,原来她是个女人,确切来说应是个少女。
篮蒨蒨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意,她决不允许有人比她漂亮,先前以为这书生是个男子时可还算心中舒畅,可当这小书生被揭开伪装之后,她心中的嫉妒之火便窜了起来,她道:“这位今日来这晶宝楼中看上去定然是今日那帮不知名杀手的内应,倒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
轻轻吹了一口哨,一道寒芒瞬间从她的袖中窜出正要飞向失措的小书生身上时,郭又峰轻轻伸手,就一个凭空取物的动作,那黑芒吐出一丝红信子,摇头晃脑起来,原来是一条表皮乌黑的小蛇,正是篮蒨蒨那一条致人死命的爱宠。
如今它就及其温顺的被这位中年人拿捏着,极为宠顺来回贴着郭又峰的手腕处蹭来蹭去,深知面前这位来头之大实力极高的篮蒨蒨不敢向对常人那般直接动手,可毕竟自己身为西坛古教的掌灯使这门面却不能丢了,于是她便道:“前辈为何要拦小女子?”
她此时称自己为小女子便是拿不准这中年男子如何处理此事,借此来给这位中年男子提一个醒,相信他一个中年男子定然不会与一个女子小辈计较。果然,郭又峰微微笑笑,道:“这蛇凶的很,倘若是姑娘用不好怕是会伤人也伤己。”
“前辈说的话小女子自当遵从,还望前辈将它还我。”
一边的姜灯忍不住道:“这蛇看起来便是邪祟之物,师叔要是还给她……”
篮蒨蒨剜了姜灯一眼,姜灯立刻打了个寒颤便不再言语。
小书生被篮蒨蒨这一蛇吓得不轻,感觉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而去,好一会才回过魂来,她如惊弓之鸟一般躲到墙角中,用手指指着篮蒨蒨似是气愤颤颤道:“你……你是天魔教派来的?”
刚收了从郭又峰手中依依不舍离开的小黑蛇,正要坐下喝口茶看似是润一润喉咙实则是压下心中怒气的篮蒨蒨一听哑然失笑,西坛古教的养蛊之术名震这看来这姑娘确确实实是一个整日不出面,也绝没有大家韩勾那般不出门便知天下的本事,丝毫不晓江湖事的落魄少帮主。
若这让她心生嫉妒的小姑娘真是丐帮的少帮主,那么近日来江湖传闻的天魔教直接攻入捣毁丐帮总坛的消息应当属实,那么由此来推出近来江湖疯传正道联合起来一齐进攻天魔教的消息也应当是真的。
可她却不知自己那位应叔叔与她那同列三使之中且辈分却比她大的一辈的师叔——持剑使两人关系一向是交好的,平时便是一齐喝酒聊天互相帮忙对付正道的敌人。可是这次却没有一丝的声张,甚至她从与她那好姊妹应柔儿在三月初四那日分别之后便再也没有收到应柔儿的来信,平时她们每隔三五天便用信鸽传递相互的消息,谈说世间又出了那位绝世的美男子等与之相关的一些琐事,可最近却没有……
如此看来,当真是诡异的很……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以及那位使用纸人幻术托她们这些新一代武道翘首办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她请其他人办的事情究竟是又是什么?
果然,自己师父说的没错,在“江湖”这一方水域里存在的鱼种何止千万,水中的深浅清浊又岂是她这种初入其中便能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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