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止深沉默不语,钟晚终究还是被他给抓了回去。
幽静深夜,落地窗外倒映着一轮弯月,衬着浅薄的月光,三分清冷。
钟晚心底,遍生寒意,渐渐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男人强硬的抱着她上了楼,温存的举动,却让人内心不安。
床上,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来,不久前的争吵,像是从未发生。
他温柔的一如往昔,高大身形在她身前缓缓蹲下来,纡尊降贵的为她脱了鞋子。
脚踝触碰到男人微凉的指尖,钟晚心一颤,本能的缩了一下。
然后,被他更用力的按住。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脚踝向上轻抚……
钟晚后脊一阵阵的泛着冷意,他的手停在她的膝弯处,磁沉嗓音透着两分慵懒,淡淡道,“晚晚,再想逃离我身边,我真的会打断这双腿。”
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谈论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钟晚眼睛红红的,眸底的复杂情绪,仿佛掺着恨意。
恨他的霸道,恨自己的无能。
余止深需要的,从来都是只金丝雀。
乖巧,不会反抗。
所以,失忆时的她,格外的讨他欢心。
余止深凝着钟晚的脸,看穿了此刻她心内所有的想法。
他眯了眯眸子,没有解释,起身道,“乖乖睡觉,今晚我不吵你。”
说着,他转身要离开。
视线里,男人的身影已经行至门口,钟晚拼了命的吼出一句,“余止深,你一定会后悔的!”
几乎歇斯底里的语气,令男人搭在门把上的动作一顿。
他身形微僵,却没有回头,毅然的推开卧室门,离开。
这个深夜,更冷了。
……………………
钟晚想欺骗余止深,可她失败了。
余止深想欺骗钟晚,反而非常成功。
包括元九在内,似乎早就知道了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
他们都不说,都在心里嘲讽着她的拙劣演技。
钟晚一夜无眠,她心底那盏亮着光的灯,就这样被余止深给熄灭了。
他不给她喘息的空间,阻断了她一切有可能的逃脱。
翌日,钟晚闷在卧室里一整天,佣人来敲过几次门,她都没有半点回应。
直到下午三点,元九坐不住了。
余宅外的保镖加派了人手,所以钟晚应该不可能翻窗逃走。
卧室里始终安静着,元九心内不安。
‘叩叩’
元九站在卧室外,敲响了门。
他语气恭谨,出声说,“太太,你已经在卧室里很久了,这一天你都没吃东西。”
声音落下,元九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任何回复。
他态度顿时强硬了几分,说,“如果您再不出来,我只能打电话报告给先生了!”
门‘唰’的一下打开了,钟晚眼睛红红的立在面前。
她显得很狼狈,不是外表的狼狈,而是从内到外的低迷情绪。
钟晚愤懑的看他,冷笑道,“元九,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是他派你监视我。你监视了我十年,还不够吗?”
“太太……”
元九一时怔住,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钟晚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我不想吃饭,如果你要报告给他,那就随便你!”
‘砰——’
房门再次被摔上,元九束手无策。
*
与钟晚相处了十年,元九几乎是看着钟晚长大的,和她自然是有感情的,可她到底是先生的人。
即使元九知道,这通电话打过去,余止深定会生气,他也不得不禀报。
余止深接到家里的来电时,他正在开会。
林检坐在身侧后方,将静音的手机拿起看了眼,不敢耽搁,上前一步递给他,提醒道,“余总……”
余止深垂眸看了眼,示意项目经理继续说。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听着那头元九的叙述,然后,脸色越来越沉。
那位项目经理见老板的脸色越来越可怕,心头就是一紧,浑身都冒起了冷汗,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
这时,余止深忽然对着电话那头冷喝了一句,“她饿死了就收尸,不必再打电话!”
说完,‘咚’的一声闷响,他将手机摔在了会议桌上。
抬眸看了眼项目经理,见他停了下来,余止深便冷声道,“继续。”
项目经理,“……”
真可怕……
……………………
晚上九点,余止深回到余宅时,身上卷着浓烈的戾气。
元九在一楼撞见他,心情更沉了几分。
“先生……”
元九想劝男人,可男人早已先他几步上了楼,直奔卧室,然后‘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元九不敢进去,心里一阵叹息,先生和太太之间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唉……
震颤的闷响拂过耳际,洗过澡觉得有些头晕的钟晚正坐在床边休息,被这声响吓了一跳。
余止深几步站在了面前,大手落在她腕间,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他凛声质问,“钟晚,你想干什么,嗯?”
钟晚觉得浑身都虚软无力,被他这么一拽,险些倒了下去。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甚至都有些重影。
她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响彻,冷冷道,“你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钟晚闭了闭眼,压下了身体上的不适感。
她卯足了劲想甩开男人的手,气道,“余止深,你疯了吗!”
他冷声逼问,“为什么不吃饭?想拿绝食威胁我?”
“我没有——”
腕间的力道骤然收紧,钟晚甚至能感受到他几乎要捏碎了她手腕的狠意。
钟晚疼得拧了眉,小脸一片惨白,她甩着男人的手,挣扎道,“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她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终是让男人心底不忍。
他眼眸中藏有愤怒,却又舍不得真的伤了她。
余止深对待钟晚,向来只能讨得嘴上的便宜,和床上的畅快。
他松了手,菲薄的唇微张,竟有那么一瞬间的语塞。
最后,愤愤的骂了句,“钟晚,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见他松了手,钟晚防备的后退了几步,小腿抵着床沿。
她红着眼睛,双手紧捏成拳,像极了炸毛的小白兔子,吼道,“余止深我告诉你,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
男人眯眸,她的愤怒反而让他心头的幽怨散去。
余止深从没有这样宠过一个女人,可钟晚偏偏不领情。
他该怎么办呢?
男人迈开步子,挺拔身形向她靠近。
钟晚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她虚软无力的身体很快就被男人抱到了怀里。
她挣扎,他揽的愈发紧。
男人清隽的眉目在钟晚的眼前放大,极近的距离,空气里浮动着暧昧因子。
他唇畔挑起的弧度,渗着三分冷意,说,“那天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钟晚脸色一僵,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既然猜到了她一切的行动,分析了她所有的心理,那他也一定知道,那一晚她为何而主动。
他是不是,偷偷地在心里嘲笑她?
情人间暧昧的拥抱和低语,他轻声说着,“你说,你想我。还说,你要勾引我?”
“别说了,别说了……”
这样羞耻的内容,让钟晚无法接受。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
余止深却一把扯下了她手腕,稍一用力,反剪在她身后,钟晚挣扎不得。
他挑眉,“你都忘了?”
钟晚刚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后,她就一阵发晕。
许是今天没吃东西,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所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她连头发都没有吹干,此刻,她及肩的长发还在滴着水。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向下滑落,渐渐地消失在了隐秘一处……
余止深凝着她,眼眸忽而一暗。
他语气里,三分愠怒,三分撩拨,“既然是演戏,那就好好的把它演完,演到一半多没劲,是不是?”
钟晚一惊,“你要做什么,余止深……”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被男人按在了床上。
随即,他高大的身形倾压而来,牢牢地将她控制在身下。
钟晚像只不老实的小野猫,奋力挣扎,伸出两只利爪,想挠伤他!
余止深适时捉住了她挥舞的双手,不给她半点反抗机会,沉声道,“陪着你把戏演完。”
“唔——”
语毕,他薄唇压下,肆虐般的吻上了钟晚的唇。
男人的牙齿抵着她柔软的唇瓣,唇齿间蔓延起一股血腥味。
钟晚眼眶顿时蓄满了眼泪,“疼,好疼!”
她挣扎,他竟然咬她!
余止深放开了她的唇。
女人绯色的唇瓣,被他凌虐的愈发殷红,像是要滴血般的艳丽。
衬着她苍白的面容,竟多了几分妖冶的美。
余止深看着,竟呆了几秒。
钟晚没有什么力气,推搡着他的动作,显得无力又可笑,像极了欲拒还迎。
余止深眉心拧起,他冷冷的看着钟晚,打定了主意要惩罚她,让她牢牢的记住今天!
他大手落在女人腰际,一把抽了浴袍带子。
钟晚一惊,听到他说,“既然不想吃饭,那就别吃了。”
此刻,他很生气,已经不复往日温柔。
被他按住的钟晚,俨然成了他掌心里的玩物,一个不开心,随时都能将她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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