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国.蔡相府.
这一日的蔡相终于不再是一个淡定的执子弄棋者了,他焦虑地在府邸内来回踱步。
往常都是黑衣人来后自己先开口,今日焦急的蔡相反倒更快一嘴,话也多了许多:“查明白了没有?那个死奴才是不是把本相供出去了!?杏儿那个废棋究竟处理干净了没有?”
黑衣人看着蔡相隐隐压着怒气而胀红的脸,心底也是一颤,但还是恭敬回复了,哪怕可能会被怒到极点的蔡相迁怒。
“大人,康小王爷实在是手段高超,审讯所密不透风,连只蚊蝇都非不进去…是属下无能,没能探查出信息。”
眼见蔡相就要发火,黑衣人赶忙继续道:“但是,属下推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那康小王爷还没有处决掉刘侍卫,应该是…已经从他口中获取到关于大人的计划信息了。”
蔡相双拳紧握,五官都有点狰狞起来。
他是真的气,也真的不懂。
之前那么多年,他与这康落斗,虽占不到上风,但好歹算是有来有往,今儿你赢一局,明儿我扳一成。
怎得,那日“封印之地”巨响一事后,这康落就突然如有神助?
连连赢局,若那些棋子被这个康落给铲除了,也就算了,他也就心疼一会儿然后再安插新人。
可这康落却是将人都给策反了!
这可叫他难受了,那些小虾米虽然知晓的不多,但每人给那康落都提供出一点线索,再加上康落的才智,他蔡相岂不是要完!?
“确实无能!”蔡相咬牙切齿挤出了这几个字,“杏儿呢?”
黑衣人心底更慌了,硬着头皮说道:“杏儿身边有高手相护…属下,属下动不了手。”
“荒唐!”
蔡相怒急,将桌上的众物都给扫到了地下,指着死侍的鼻子就怒喝起来。
“审讯所铜墙铁壁,那康王府也跟审讯所一般不成!?那些窝囊废似的府兵,你都处理不了!?本相养你这么久又训练你到如今,你究竟能给本相干什么!”
“大人息怒!”
黑衣人赶忙跪下。
“那…那康王府确实有高人相助!速度初期的快,攻击于无形。属下两次三番尝试刺杀杏儿,都只是刚刚落于房上,就会被那隐藏在暗处的高人袭击!”
蔡相眯起了双眼,仔细打量跪在他面前的人。
蔡相本就是个多疑的,如今遭遇三次背叛,是看谁都觉得不能信任。
这死侍一直养在他身边,以往任务完成的也可圈可点,有过出彩,按理说忠心程度应该是最高的。
可是…蔡相现在也不敢信了。
(高人?天泽山里的人不成?不对啊,天泽老人不入世,那门下弟子也都是要守规矩的,何来的高人!?哼!莫不是不尽心还想愚弄本相罢!)
“如此,你道与本相说说。何来攻击于无形?本相命你严盯康王府,那高人何时进的府?何时与康落那厮有的交集?你可能与本相说说?”
黑衣人脸色白了,汗珠滚落,将头点的更低,他明白,若他再说不出个一二,蔡相定也把他当叛徒处置。
(这段时间,除了相爷按插进去的杏儿,确实再无其他人了啊!杏儿已经查的非常明白,绝不会是有此等能力的,不然也不会为相爷卖命了…等等!)
黑衣人突然瞪大了双眼,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蔡相的眼神已经愈加危险,他也不敢拖,更没有时间细想,脱口而出:“大人,康王妃似有古怪。”
蔡相危险气息散去,整个人一怔,双眉紧锁。
(康王妃?那个叫月儿的女人?嗯…这康落变得这么顺,好似就是在遇到那个女人之后……)
“你莫不是要告诉本相,那个女人就是你口中的高人吧?”
“属下…属下只是猜测。毕竟之前属下调查此女信息是一片空白。”
蔡相沉思了一会儿,终于阴着脸开始吩咐了。
“再查一遍这个女人!这回扩大范围,既然不是勋贵之女,也不是商贾之户,那就查是否是我日落国的平民!查她的家人亲戚!本相就不信还拿捏不住一个小丫头了!”
“是!”
蔡相的双眼危险的眯起,看向窗外,透过层层高楼,直望王宫方向。
“既然那经不住严刑的畜牲已经把本王的布局说了出去,那就直接加快进程吧!告诉宫里的,动手!”
蔡相狞笑起来:“哼哼哼,就算晓得了本相的计划又如何?康落,你跟不上本相的布局的,如此,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本相走棋!”
黑衣人站在蔡相身后,神色稍稍有些沉,他不觉得那康小王爷会没有招架的办法,也不觉得此刻就发动计划是个好事。
但此刻蔡相已经怒急攻心,丧失了理智,黑衣人纵然想劝,也不敢说出口。
三日后.
蔡相的计划顺利进行着,这一日是国主第一次毒发,早朝取消了。
康王府紧急放出讯息说王是染了风寒,需歇息几日。
这下蔡相可得意了,又开始有心情逗鸟了,黑衣人却越发忧心。
“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退下?”
日常汇报完成后,黑衣人依旧在蔡相的房中犹豫着没有出去,蔡相心情好,但此刻也不禁沉了脸色。他不喜欢有个木桩子搅扰他逗鸟的兴致。
“属下……”
黑衣人刚开口就顿住了,他的感觉,他的猜测,他的怀疑都没有证据,更何况还是助长康小王爷威风的话,他实在不好说,也不敢说。
蔡相也有些不爽了:“滚!本相是这么教你的?有事就讲,无事就赶紧给本相滚!”
“大人,属下只是觉得,好似一切都顺利过头了。”
蔡相逗鸟的手停下了,神色严肃而又认真的看向死侍:“怎么?你觉得本相的谋略还不及康落那小辈?”
“属下不敢!”
“哼。别以为本相不知道你心思不稳了。本相这几日是被那康落压了几头,但你休要忘了!是你们这帮畜牲没能力,不尽心!不然,本相的大计会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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