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苼在班上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办公室时就听见了一个好消息。
何立尧被吊销教师资格证了。
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却止不住的往旁边那两个八卦的女老师身上瞟。
“曲老师啊,你和何老师离婚了吗?”其中一个大胆的姜老师凑到付苼的办公桌前,眼睛里的八卦因子期待不已。
另一个谢老师也跟着坐了过来,等着付苼给她们分享第一手八卦。
付苼看着她们摇摇头,一脸无奈。
“为什么啊?都这样你还不和他离婚?”姜老师瞪大了眼睛,只觉不可思议,她以前对何立尧的印象是好,但是他出轨啊,付苼还被同妻,怎么这样都还不离?
谢老师就比她稳重多了,“是何老师不愿意离婚吗?”
像付苼这样好拿捏好操控的同妻不多见,何立尧是舍不得失去付苼这个保护膜吗?
只要他们不离婚,何立尧txl的传闻就失去了几分真实性,毕竟一般来讲,没有几个人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喜欢男人。
“你们想多了,”付苼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笑,眼睛转了转,和她们解释,“立尧他妈妈出了车祸,有点严重,他现在正在医院照顾呢,没空去民政局。”
离婚就十几分钟的事情,谁会信没空这个借口?
两人脸上尴尬,都觉得付苼可怜,不仅被骗,现在还被何立尧给吊着。
“对了,你们刚才在说立尧被吊销了教师资格证?”
“对啊,我听我爸说的,他在教育局工作,消息保真,”姜老师说着挺挺胸膛,眼睛一直盯着付苼,关注着她的反应。
但付苼并不像她所预想那样开心,而是恰恰相反,脸上有点惋惜,“啊,那他知道了应该很难过吧,我得去医院看看他。”
她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和她们说了声抱歉,跑出了办公室。
“曲老师好傻啊,都这样了还关心他。”
“可不是,何老师真是个祸害,唉。”
出了办公室的付苼立马换下了难过的表情,“你说我现在是该去找何立尧嘲笑呢,嘲笑呢,还是嘲笑呢?”
[你不是走温柔的路子吗?]
“哦对,我还没离婚,得等等。”付苼反应过来,稳重了些,“你把任务进度调出来我看看,邵勋的没降吧?”
[没有。]
【邵勋:100%】
【何立尧:92%】
何立尧的这么高了啊,付苼心情突好,连给何立尧打电话都多了几分雀跃,“你现在是在医院吗?”
对面一直没传来声音,付苼准备要挂的的时候,何立尧报上了他现在的地址。
挂断电话,何立尧瘫坐在抢救室门口,他在家睡了两小时不到,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何母情况危急,正在抢救。
何母的情况他问过医生,医生直对他无奈地摇摇头。像何母那样严重的,能坚持几天就已经很不错了,家属还不放弃完全就是在烧钱。
他平时是烦何母,有时候也想过,要是没了何母该多好,那他就能随心随意的自在生活了。可当何母真正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慌了,他不能没有那个陪伴他整个人生的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懂珍惜。
付苼到的时候,就看见何立尧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埋在臂间的脑袋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嘶吼,有点像凄惨可怜的小兽,在呜咽咆哮。
“不过是被吊销了资格证而已嘛,你那么厉害,还可以做其他工作的,”付苼没搞清楚状况,还以为何立尧是因为被吊销了教师资格证而伤心。
何立尧抬起头来望着她,眼睛哭得红肿,“我不在乎那个。”
教不教书对他影响不大,他当初选择当老师也是因为师范院校离邵勋的大学近。
“那你…”
抢救室门突然一下从里打开,医生从里走出来。何立尧一跃而起,凑到医生面前,双手抓住医生的两臂吼道:“医生,我妈呢?我妈他怎么样了?”
医生被吼得怔在原地,看着何立尧一脸歉意,“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救不活她?”何立尧还在嘶吼大叫着,双手抓着医生不停地前后晃动,眼睛里发出凶狠的光。
那个医生使劲扒拉了几次,都没摆脱何立尧的桎梏,最后只能求助的看向付苼。付苼扯住何立尧的手臂,轻声劝他:“立尧,你先放开医生好不好?冷静一点。”
付苼一连劝说了好几遍,何立尧就仿佛没听见般,一直抓住医生不放手。
“够了!”付苼一掌拍在何立尧的手臂上,奋力地扯开他的手,挤到两人中间,伸手扇了何立尧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走廊里响起,就连付苼身后的医生,都被吓得抖了抖。
人越温柔,打人越狠,古人诚不欺我。
“何立尧,你能不能懂点事,你找人家有办法吗?”付苼说得爽快,垂在身侧的手却在不停地小幅度甩动。
艹,打太重了,手疼。
何立尧被一巴掌扇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本蓄在眼眶里得泪水随着眼珠的转动而流转潋滟,最后在眼眶下处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顺势流下。
“凝眉,妈没了…”何立尧抓着付苼手臂,整个人慢慢蹲在付苼脚边,靠着付苼的腿蹭了蹭。
“我觉得我不该来医院的,”付苼开始后悔了,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何母死的时候来呢,现在多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腿部挂件”,她想走都没办法了。
[哦。]莫得感情的1973无话可说。
医院那边已经联系了殡仪馆,何母被从手术室里抬出来的那一刻,被付苼以为说着了的何立尧终于有了动静。
他们跟着殡仪馆的人,看着他们把何母抬上那辆黑色的车,何立尧作为家属,既然是在第一时间也跟了上去。
付苼的脚才刚刚踏上车的踏板,就被何立尧制止了:“你还是别去了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何立尧抿嘴低头看向别处,深呼了几口气才再次看向付苼,“今天妈妈要去火化,明天早上十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紧接着他就关上了车门,在付苼呆滞的眼光中,乘车离去。
就在黑色的小点消失在付苼视线里时,1973再次发出了提示。
[进度又上涨了6%,现在已经98%了。]
“你听清楚他刚刚说什么了吗?”付苼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让你明天上午十年去民政局等他,他应该是想和你离婚。]
付苼仍然有点不可置信,离婚来得太突然,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坐在车上的何立尧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他这一辈子对不起太多人了。其中最对不起的,就是何母与付苼。
为了邵勋让何母劳心费神,为了邵勋骗付苼结婚,但到头来,他居然一个都留不住。
何母死了他无法补偿,付苼他不知道怎么弥补自己的错,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付苼离婚,别再耽搁她了。
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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