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准时响起,付苼本想着像委托人原来那样,一个人去食堂。只是她还没有离开座位两步,后面一道声音就淡淡响起。
“中午和我一起吧。”
“真的可以吗哥哥,”付苼小步退了回来,看着卫清扬期待又欣喜。
卫清扬虽然和委托人是同桌,但一直都是零交流互不干扰的,像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当然可以了,”卫清扬站起身来,走到她旁边,将右手搭在她肩上,手肘摁着付苼的脑袋往他那边靠了靠,“以后我们都一起吃。”
以前他不愿意在学校里和委托人亲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嫌弃委托人丢脸。
那样天天穿着校服又不打扮、还冷着一张脸的妹妹,若是成绩好就不说了,可委托人成绩又一般。成绩相貌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妹妹,有什么可炫耀的,甚至还得丢脸。
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付苼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服,重点是还会撒娇。这样软软糯糯可可爱爱的妹妹,带出去就是长面子。
卫清扬甚至都能想到,他那一群好友见了付苼之后流哈喇子的画面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卫清扬的打算落空了,他的那群好友,根本就没来。
“艹,明明说好了在这里一起吃饭的,居然当我鸽子,”卫清扬一拳锤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
“哥哥你要不要看看手机,万一是他们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呢?”付苼把餐盘摆直他面前,又将餐具拿出来用纸巾细细擦拭。
卫清扬从她手里接过筷子,往嘴里夹了一口菜,含糊不清地讲着:“管他们的呢,我们吃我们自己的。”
那几个绝对是跑网吧玩游戏了,居然都不带他,哼。
行吧,正好委托人的资料中没有关于他朋友的记录,要是真见面了,万一打乱他节奏就不好了。
只是她现在,得好好想个法子,改变一下卫清扬对自己的印象才好。
不然一直都是当宠物一样养的妹妹,那事儿可就大了。
…
“哥哥,你不复习吗?”
明天就是月考了,可卫清扬还在对着手机激情开麦,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脏话。
“我成绩反正就那样了,复习对我没用,”卫清扬头也不回地答道,目光一直聚焦在手中的屏幕上,未分与她半分。
“妹妹你也早点睡,睡晚了会有黑眼圈,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睡你麻痹,付苼看着手中的厚厚一叠复习资料,脑子异常清醒。
她现在对委托人知识的掌握度已经有十分,付苼正在研究着那些委托人不懂的知识点,想在高考给委托人考一个好一点的学校。
说不定还能因此打动卫父卫母,让他们把疼爱对象换成自己,虽然机会渺茫。
想到这里,付苼手中的笔动作又快了几分。
[你为什么不直接毁了卫清扬呢?就像上个世界一样。]
1973说得其实也并无道理,直接毁了卫清扬,那卫父卫母只有她这一个女儿,重心按理来说,是应该偏向她的。
“因为不一定啊,即使毁了卫清扬,卫父卫母把重心放在我身上的可能性仍旧渺茫。他们重男轻女,万一没了卫清扬,又把主意打到侄子外甥身上怎么办,到时候换个更不容易走上正途的,我可就真的完了。”
“而且委托人也不是很恨卫清扬,她只是在怪自己无能妥协罢了。”
若是她毁了卫清扬,让他有个三长两短,想必委托人也不愿意看到,
付苼又对着面前的试卷叹气,这样的苦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二天一大早,付苼不仅没有等到卫清扬给她准备的衣服,就连卫清扬人都没看见。
“哥哥?”付苼敲了两下房门,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是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但没有听见有什么大动作。
别是没起床吧?
付苼又敲了敲房门,手上力气加大了些,“哥哥!”
“你不答应我就进来了哦,”卫清扬房门没有反锁,付苼轻轻一扭,就将房门打开。
卫清扬的房间比付苼的布置得豪华精致得多,除去卫清扬随处摆着的游戏机手办,就连床垫都比付苼房间里的那个高出好多个档次。
她走到卫清扬床边,抓住他身上的被子往下一扯,卫清扬那张睡得潮红的脸就这样展露在付苼眼前。
“哥哥?”付苼将手背贴上他额头,又在自己额头试了一番,怎么感觉有点烫?
“哥哥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付苼蹲下身子,趴在他床边问道。而卫清扬强打着精神看了他一眼,一脸抗拒。
“我小事,你去学校考试吧,我睡一觉就好。”
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他只不过是昨天晚上打游戏忘了关窗,硬生生对着窗户吹了一夜冷风罢了,还不至于要死。
“我觉得我刷好感的机会来了,”付苼与1973嘚瑟了一句,然后就开始了她的照顾病人之旅。
测体温、冷帕子敷额头、买药吃药,付苼做得一丝不苟。
等她忙完一切,又叮叮当地去到厨房,开始给卫清扬熬粥做菜,一个上午下来,她就没有歇着的时候。
卫清扬再次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他扯开自己的被子,却发现左边有一个重物压着,有些难扯。
大病未愈还有些无力与烦躁的他没去细看,手上再用力抓住一拉,一个脑门与床沿木板碰撞的声音自他左手边传来。
再然后就是付苼捂住额头懵懵懂懂的那张脸,“哥哥你醒了啊。”
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里的泪分不清是因为打瞌睡而流的还是因为额头上的疼痛。
“嗯,”卫清扬床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头,虽然已经知道了是付苼,卫清扬仍是保持着那个扯被子的姿势,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还没想好要买什么礼物、怎么样道歉,一只冰凉的小手就先他一步,摸上了他额头。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还有点迷糊,手在额头上动了又动,直直摸了好几下,才慢慢收回。再隔了好几秒,才有一道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
“好像没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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