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中书侍郎府。
祠堂。
肖德润跪在他这一脉肖家祖宗灵位前,面色阴沉,气血翻涌。
短短五日。
无论是纸张质量,价格还是商铺口碑,墨轩阁纸业几乎已是被夏商纸行吊打,没有分毫还手的机会。
他实在不明白,叶洵究竟是哪里淘来的造纸术,竟比他肖家的还要强上一分,最关键是价格,他不相信叶洵会亏钱卖!
那叶洵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将纸张的价格压制到如此低廉的地步?
若是以前,肖德润拼了半条命也要强行闯入秦王府作坊一探究竟。
但现如今,秦王府作坊早已搬进了夏商总部,有禁军把守,叶澜天更是将严达派到了夏商总部负责巡防一事。
那可是戍卫皇宫的御前中郎将,除非强攻,否则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肖章平跪在祠堂外的院落中,脸色青紫,嘴唇发白,身体几乎已被冻的没有了知觉。
这是他擅自做主与太子为敌,为墨轩阁招来灾祸的惩罚。
此事若是处理不当,连他这个中书侍郎都换人。
“逆子!你给我滚进来!”肖德润一声怒吼,于祠堂中惊彻。
闻言,肖章平睁开了眼睛,急忙起身,但他身体早已被冻的麻木,一个踉跄跌倒在青砖上。
见此一幕,周围仆人无人敢上前搀扶,肖章平挣扎起身,向祠堂内蹒跚而去。
进入祠堂,肖章平感觉到了些许暖意,被冻僵的血液都开始缓缓流淌。
“父亲,孩儿死罪!”肖章平跪在肖德润身后,未敢流露出半分委屈与半分不甘。
肖德润怒叹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为父现在有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尝试?但若是失败,你要以死谢罪,保全我上京城肖家一脉。”
闻言,肖章平心下一颤,“死”这个字眼于他而言真是太过沉重了。
他承受的一切,就是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肖章平跟夏商纸业的崛起没有直接关系。
但这锅总是要有人背的。
“孩儿愿意!”肖章平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答应,肖德润已经开口,他岂能不从。
肖德润眼眸微眯,沉声道:“你去以你的私人名义降价销售,与夏商纸业打价格战,我不相信夏商的纸真会如此便宜。”
闻言,肖章平一愣,随即揖礼道:“孩儿领命。”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祈求着夏商真的是赔本赚吆喝,看看谁先扛不住!
......
官道上。
叶洵正在穆府骁骑的护卫下,向山东州府,山东城而去。
一路上,天寒地冻,十分冷清。
叶洵望着偶尔路过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百姓和那些冒着炊烟的破败房屋,心中不是滋味。
在这个时代,冬天是百姓最煎熬的时候。
并不富裕的粮食,破败的房屋,单薄的麻衣,谁家若是有一件裘那便是极好的。
至于火炉,火炕,棉衣这些根本就不存在。
每每遇到大雪大寒之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挺不过一个冬天。
这个时代才是真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吃饱穿暖对于百姓来说,真的就是奢侈。
叶洵不禁感叹,既然他是大夏储君,那便要对汉家百姓负责,今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一路无话。
二十来日的脚程后,叶洵一行人终于抵达山东城城下。
此时已是二月底。
眼瞅着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叶洵之所以要赶着春耕前到,那便是要给山东百姓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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