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妃释然,说道:“你也别急着去,药已经熬了,只是这些丫鬟想好了对付人的办法,你要去纠正,还有,你给洗衣坊姑娘提高银两,王府本来就不宽裕,那有银两可提高?”
彩凤微笑道:“王妃娘娘,我正要向您禀告,王府后院有块空地,可以种上蔬菜水果,可以减轻王府负担,将这些节省银两,提高王府佣人收入,她们干活有心劲,这样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呢。”
陈王妃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想的倒好,只是这样做,那些种菜的人呢,她们不要提高收入?”彩凤胸有成竹道:“娘娘,这些人我早想好了,都是王府粗笨使唤的婆子,她们本来要被打发了,正犯愁呢,让她们种菜,自给自足,她们何乐不为呢?”
王妃道:“那也好,只是要分配合理,否则,又要生出事来,王府可不能惯毛病。”彩凤立即点头,回应道:“王妃说的是,具体事项还要列出规定明细,好让她们打理清楚。”
过了几日,裕王请了医馆的名医,给彩凤号脉开药,彩凤一连吃了几日药,裕王道:“这几日吃药,看小凤憋屈的,不如到外面走一走,散散心。”彩凤高兴答应,裕王遂带着四名侍卫,和彩凤在集市上去逛。
京城的繁华热闹,相比以前更吸引人,各种新奇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彩凤自从在裕王府,就很少出门,她被眼前的精巧头饰吸引,便拿起来定睛细看,裕王帮彩凤挑选了好几个头饰,然后到字画前观赏。
彩凤观看泥塑彩陶,各种逼真淘气的造型,惟妙惟肖,绚丽多彩,让人忍俊不禁,驻足停留。忽然,她听到身后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向裕王问好,便转过身去,一眼望去,霎时愣神,是王书悦和沈云白!
彩凤心内一震,脸上微红,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是他,他为何在这里?!看他衣着光鲜,想必这几年他过得不错?只是脸上比以前憔悴不少,神态也没有之前潇洒自如,这些年他到底去哪儿了?
当初他为何蒙蔽我,让我痴痴傻傻等待?!到今日各奔东西,再次见面,徒增烦恼尴尬,还是忘了过去,只当他是一个路人,对彼此都好!就在她回肠百转,心思起伏不定的打量时,王书悦看见了她,问道:“啊?是李姑娘,你也在这儿?”
王书悦穿着玄色绸衣,手拿一把扇子,正在微笑着。沈云白穿着朱红色的长袍,神情憔悴凝重,眼神定定望着彩凤,那种思慕渴望都写在脸上。彩凤百感交集,她极力压抑着情绪,风淡云轻道:“王公子,你们也来逛?”
王书悦望了沈云白一眼,笑一笑道:“今日闲来无事,沈公子正在致假,我便和他出来走一走。”彩凤眼神淡淡的打量了沈云白一眼,道:“那就不打扰你们,我也该回去了。”裕王点头,拉着彩凤的手,柔声道:“小凤,咱们回去吧,你也累了。”彩凤与两人告别。
沈云白目送他们离去,他眼神迷离,心,止不住的狂跳,那曾经熟悉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已远去!浓浓情意化作一缕风!心,似乎特别痛,!看凤儿眼神,隐隐藏着对我的冷漠,难道她是在怨恨我?
想当日离别后,几十次书信,均无回音,找到她家门口,都道是不知所踪。她,消失在人群之中,万千人中寻觅良久,不得信息,只得成了亲,这些她知道么?只盼能有一日相见,却是这样!此情此景,奈何不是天意弄人,缘来缘散!
他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回首往事,一幕幕欢快场景,都已是过眼云烟!图留这离散的悲伤,巨大的失落,和无比的悔恨充斥着内心。他曾听王书悦说过,彩凤到了裕王府,心中总有个盼头,希望能见她一面。今日意外碰面,看他和裕王甚是亲热,对自己陌生人般,猛然心生绝望,人生很虚妄,牵挂于心的人,到了眼前竟如此漠然置之。
梦寐以求,若能回到以前的日子,和彩凤在一起,过简单快乐的生活,那该多好!而这一切,不复存在,现在及往后,每天面对的是尔虞我诈,没完没了的唠叨,以及仰人鼻息的生活,前路茫茫,此心犹死。
王书悦过来搀扶着他,看他神色沉重,说道:“李姑娘回去了,我们也该回家,走吧!”沈云白一把抱着他,忽然怒吼道:“回去?我到哪儿去?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王书悦劝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你理智些,别干糊涂事!李姑娘现在是裕王的人,听说裕王非常宠爱她!”
沈云白再也不似以前沉稳,甩开王书悦的胳膊,蹲在地上,捂着脸,眼泪止不住流着,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王书悦看见,心里也难过,拉起他到一处酒楼喝酒。
两人点了菜,喝着酒,因心情不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沈云白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撑着桌子,脸上浮着红晕,蹙眉道:“你说!我怎么如此惨,我的人生真失败!凤儿走了,那个家我也不想要,这种生活我实在不想过!”
王书悦道:“沈兄,事情既然这样,你就别多想了。你现在过得不很好吗?现在已是正五品的巡府,以后成为左右布政使。在别人眼里,要奋斗一辈子的事,你沈公子不也短短几年?还有什么不满意?”
沈云白道:“这有什么?!我在官场上,整天迎来送往,笑脸相陪,相互之间尔虞我诈,回到家里也不得清净,内人觉得我这一切都是她父亲给予,在府里张扬霸道,这种憋闷生活,我早就厌烦,回想起来,还是凤儿好。”
王书悦劝道:“沈兄,你别在抱怨,在我们看来,你有个能靠得住的大树,不必活的太累,所以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很多人还羡慕你呢!”
沈云白猛的放下酒杯道:“我算是看透了,若想有仕途,必得委曲求全。想当初,我在集市上发现了绝世奇才徐文长的画,我就想,那么一个才高八斗的人,不是也最后当个幕僚,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我们这些人又有多大本事?官场几年,哪一个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何须如此辛苦!再说凤儿也找不见,我就图了她杨家的势力,以后找见凤儿再说。可谁知事情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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