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等了约半个时辰,估摸张居正已走,便和乐兰到乾清宫。进到宫里,看着皇上脸色蜡黄,面容憔悴,彩凤眼卷红了,她扑倒在床榻边,颤声道:“皇上,臣妾来看你了。”穆宗微微睁开眼睛,望着她的眼神闪出一丝深情,蹙眉说道:“爱妃,你身子刚好些,怎么不在宫中歇着,到这儿来又被风吹着了!”
彩凤抓着穆宗的手,哭道:“皇上,臣妾身子已好,皇上要保重龙体,你若有事,让臣妾如何活啊?”穆宗微笑道:“爱妃,朕是小病,过几日便会好。公主呢,这几日好吧?”彩凤点头,回答道:“公主好呢,这孩子性子活泼,一刻不得安静。”
穆宗笑道:“爱妃生养孩子辛苦,朕过几日就去上朝,一大堆事务等着朕呢,在床榻上也不能消停。”彩凤头抓着皇上手臂道:“刚才臣妾见张先生匆匆来,说是为赈灾的事请你定夺。皇上为国事操碎了心,这样下去,皇上身体怎能康复?皇上,现在你就放手让内阁重臣去管吧。”
穆宗摆手道:“爱妃,你不知道,如朕不去管,那又是怎样一个局面?父皇不上朝,可是朝政他还得管,否则就会有皇权架空、臣子独大的状况。朕在位几年,虽不说呕心沥血,但也是尽已之力,治理国家,可有些事千头万绪,朕还是操心不过来。”
彩凤疼惜看着,抚摸皇上的手道:“皇上,臣妾担心你的身体,这些日子,看你又瘦了不少。自你做了这个皇上,治理国家已竭尽全力,惩治腐败,理清官吏,南边开关贸易,北方马匹互市,现在大明朝有了积蓄,你也可省些心。臣妾想着以前在裕王府,你做个闲散王也不错,如今却是忙的累病了。”
穆宗拍拍彩凤的手道:“爱妃,你说得对啊,朕也不愿意这样,可没办法,朕接了这重担,就得做好,否则亏对列祖列宗,也亏对天下百姓,更是亏对你和孩儿,朕这么努力,就是让朕的女人过得舒心,不必事事操心。”彩凤把穆宗手放到脸颊,说道:“皇上,可现在你让小凤操心了,小凤很害怕哦。”穆宗笑道:“爱妃别怕,朕会好起来。”
却说抗倭名将戚继光,被朝廷任命为蓟镇总兵,管辖昌平到山海关一带,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京城的门户。当时,戚继光到任后,看到蓟州等地防备废驰,危机四伏。戚继光决心重新治理,他把蓟镇的全部防区划分为十二路,严明纪律,强化练兵,整伤军队,同时上书朝庭,发动军兵民夫对蓟镇长城进行了大修。
戚继光准备全面规划蓟镇长城设备,改革长城防御体制,创建空心敌楼,空心敌楼平时可以储存粮食、火药,也能为驻守的将士挡风避雨,战时可以随时出击。他还要完善边墙,重新部署兵力,分段负责,相互节制,机动灵活。
戚继光调集各路人马,边练兵边修筑长城,在烧制方砖的时候,将士们将自己部队的名称和当时的年代刻成字模,然后印在砖坯上,这样烧制出来的砖就是文字砖了。文字砖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分清责任,一旦在施工中出现什么差错,马上就是确定责任的归属,从而做出相应的处罚。
由于修复长城费用颇大,戚继光继续上书朝廷,修复长城乃百年大计,刻不容缓,需要朝廷拿出银子,征调军民继续修复长城,为百姓创造安宁生活。内阁接到奏折,商量如何筹办银两,支持戚继光修复长城。但户部因为赈灾,已经拿不出银子,几人心急,就要禀报皇上,解决问题。
过了几日,穆宗去上朝,朝堂之上,大臣们上报各种事宜。先是高拱将前几日赈灾人员、物资、计划报于皇上,户部尚书马森将花费银两、粮食、布匹等物资具体数目列举,工部已派得力人员去协助救灾,顺便督促地方加派人手,巩固河堤。接着有琉球国、朝鲜等藩属国进献贡品,琉球国使者将中山王上书慰问及礼品交付。
穆宗满意笑着,张居正将戚继光修复长城,完善长城防卫的事上书皇帝,穆宗笑道:“戚爱卿果然不负朕的嘱托,这几年鞑子不敢犯我边境,不敢互市搞摩擦,全凭谭伦、戚继光他们守卫,现在,戚爱卿已将皇城边的长城加固,朕派户部筹集银两,继续做好这件事。”
户部尚书马森道:“皇上,现在户部银两已经拨发到灾区,国库剩余不多,皇上应该酌情考虑,否则国库空虚。”穆宗听了,吃惊道:“你说什么呢?马卿,自解禁海关,互市交易,哪一项不是赚钱的账目,为何国库捉襟见肘了呢?”
马森叹气道:“禀告皇上,这几年虽然收取关税,赚了不少银两,可是国家疆土辽阔,用银子的地方不少,给各地藩王、公主、侯爷的开支颇多,还有洪涝灾害,官吏奖赏、修葺宗庙等等事宜,哪一处不是用银两,臣当这个户部尚书,恨不得一两银子当两个花啊。”
这时,张居正开口道:“皇上,国库银两紧缺,虽然开关互市,国库稍能缓解,但是很多朝政弊端聚苛成疾,积重难返,朝廷必须下大力气整治,彻底改变此局面,如此才有回缓。否则,今日之局面都不得维持。”穆宗听着,脑袋霎时嗡嗡作响,头晕脑胀,他勉强支撑着道:“众位爱卿,现今国库空虚,修复长城是百年大计,来不得半点马虎,众卿要想办法解决。高首辅,你可有好的策略?”
高拱出列道:“皇上,众人说得有理,有些王公大臣,不思回报皇恩,却为了一己之私,巧取豪夺土地,廉价使用劳务,却籍口是国之栋梁,享受特权,不用交半分赋税,最后赚的盆满钵盈,而国家却没得一份利,如此下去,国之银两大多都到了私人手里。”
工部尚书雷礼道:“皇上,工部每次派人去救灾,耗费人力物力,一些天灾不能避免,可人祸也是不在少数。河堤修复摊牌人丁,就是那些豪门贵族阻挡,地方官吏渎职懈怠,皇上还是要改变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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