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收回了手,目光转移到了手心上的那个青绿色青天之手印记上。
“何为青天,又何为青天之手?”
墨羽慢慢握起了手掌,嘴里沉叹一声。
“出来吧!”
墨羽淡淡的开口道。
这个时候,从一处芦苇中,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鬼蛟。
鬼蛟出现,脸色一阵煞白,直接对着墨羽跪了下去。
“师尊……”
鬼蛟匍匐在地,全身颤抖不停。
这些年来,他一直误会这个男人,一直怨恨这个男人。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这个男人的苦心。
“这事情不能怪你,起来吧!”
墨羽挥了下手。
“是,师尊。”
鬼蛟站了起来,低着脑袋不敢直视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太强了,强到让人不敢直视。
要说,以前,他还敢挑衅这个男人,可是现在,他发现连半点勇气都没有了。
“替我护法……”
墨羽没有去看鬼蛟,他的手轻巧一召。
此刻,一块石头从鬼蛟身体内飞了出来,落入到了血河中,石头落入到血河中后,散发出一道敛迹,敛迹之后呈现一条血红的门,墨羽踏起了步伐,向着血红的门户中行走了去。
“是,师尊。”
看着墨羽朝着门户中行走了去,鬼蛟抱了一拳,然后盘膝坐下。
在墨羽消失在了血河中,血河渐渐恢复了一片宁静之后,鬼蛟合起了目光来,当地入定。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相比起之前来,鬼蛟变了。
无论是气息,还是心态,乃至整个人的修为都变了。
之前的他,充满着邪气,充满着怨恨,充满着杀意,此刻,他一切都回归自然,心态平和,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
如果有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他跟墨羽的感觉有几分类似。
……
“滴答……”
“滴答……”
一声声鲜血滴答的声音响起,让这片无边的血液世界中,充满着一丝丝灵动。
然而,在这样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液世界中,出现了一条阶梯,接替之上,一名男子踏着步伐轻轻的行走了下来。向着血液世界中,唯一有光的地方行走了去。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一定会发现,那处有光的地方,是一个房间,房间内有家具,有床铺,也有人。
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女人正在刺绣,绣着一副画,画似乎绣了很多年,可一直绣不完。
“你来了。”
女人没有去看墨羽,继续刺她的绣,但是一句生涩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响出,这个声音根本不符合她的年轻,如一个活了八九十岁的老太太。
“很久都没来过了,想看看你。”
墨羽走进了小房子里,看着墙壁上一副又一副的刺绣,显得那样的怀念。
“你还是那样,一直都没变。”
女人说道。
“你不也一样吗?你还是过去的人,一直留守在过去。”
墨羽转过身来,看了看女人道。
“你应该杀了他,留着他,只会害了你自己。当年亦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女人叹息道。
“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不是吗?”
墨羽正色的看着女人。
女人也缓慢抬起脑袋看着墨羽,那双眼睛中充满着复杂的情感。
她甘愿封印在此,就是为了恕罪,然而今日,这份罪却再次增加了。
“他不过是一个错误而已,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女人说到这,收回了目光,继续刺绣。好像那一切都惊不动她。
“错误也有错误的归属……”
墨羽摇了摇头。
不想继续提起这件事。
“放他前往星空,是你最错的决定,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降临了。”
女人嘱咐道。
“那就让他发生吧!”
墨羽并不在乎。
“你还是那样,有苦一个人承受着,没有人理解你,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苦。这些年,你太苦了。”
女人有些怜悯墨羽。
“不是还有你吗?一切都逃不了你的眼睛。”
墨羽淡然一笑道。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可我帮不了你,而且,还只能躲在这种见不着天日的地方度日如年。”
女人苦笑。
“我会让你出去的,相信我。”
墨羽非常坚定道。
女人没有说话,因为,这里何尝不是她的归属。
“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女人沉默了许久,慢慢抬起了脑袋,看向了墨羽。
“说……”
墨羽点了下头。
“我感应到了这片天地中有一个强大的生命正在慢慢孕育。”
女人皱起眉来,认真看着墨羽道。
“强大的生命?”
墨羽的眉头一凝,“你说的是他?”
墨羽想到了冥帝。
“不是……”
女人摇头,“这是一个脱离这片天地束缚,驾临在你我之上的生命,乃至……主神之上的生命。”
“……”
墨羽沉默了。
“你能感应,这个生命在何处?”
墨羽问。
“冥冥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遮掩住了我的双眼,我也没办法窥视清楚。也许,你可以去找他。”
女人提议道。
“……”
墨羽没有回答,而是安静的站在原地,沉思了起来。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叹息道:“或许,这是天意吧!”
“不是天意,是命。”
女人补充道。
墨羽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顺着阶梯向着外面行走了去。
“可我不信命。”
“你会的……”
墨羽离去,女人补充了一句话。
说完后,继续刺绣。
墨羽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血液的世界中。
等到了血液之光消失,墨羽已经来到了血河之外。
天还是以往的天,地,还是以往的地,但是心却已经发生了改变。
墨羽没有去打断鬼蛟,而是给了他一个点化,在点化之光落下后,墨羽转过身去,向着一片林子内行走了去。
“唰……”
墨羽离开不到三分钟,一道光芒以鬼蛟的身体为中心,冲天而起,插入到了云霄之上,同时,一股力量融入到了鬼蛟的身体内。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鬼蛟睁开了眼睛,嘴里轻轻的冒出了一句话,那双眼睛中充满着一股强烈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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