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之夜,一轮圆月当空,象征着圆满。
玄霄换上夜行服,脸上挂着笑。
“二哥,你真的一个人去?”
小六实在是不放心,他今日寒火双绝发作,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他竟然要一个人夜闯将军府,去找沈天婳解毒。
他实在是不放心。
沈天婳虽然特别,而且似乎针术了得,但这寒火双绝颗不是一般的毒。连太医院的群医都束手无策,她一个闺阁小姐能解毒?
简直是贻笑大方!
而且这二哥哪里像是去解毒的?分明像是去私会的!
这笑容,这眉眼,这唇角……还有这身夜行衣,都是特地新做的!
早就听说有人喜欢吃山珍海味,有人喜欢吃清粥小菜,还有人喜欢吃那奇臭无比的臭豆腐。没想到他二哥,就是一个喜欢吃臭豆腐的。
这口味,实在是重的可以。
玄霄不以为意的应声道:“恩。”
自然是一个人去,带着小六去多不方便。
而且小六作为一个大财主的身份已经被那丫头知道了,他要是跑去了,岂不是让那丫头多想?
她以为他是杀手。
他要是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弟弟还去当杀手,那不是真的成为她口中喜欢杀人为乐的变态了?而且,那丫头还说让他多带一件衣裳。
想必解毒的时候……
想想那画面就很好……
自然是不能让小六去当电灯泡的!
想到这里,玄霄又摸出一件夜行服,特地找来包袱,背在背上。
小六看着玄霄坚定到完全没有半分迟疑的样子,而且竟然还特地带了一身换洗的干净衣衫,这画面……
小六实在是想象不下去了。
在想,就成限制级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小心你的命,也要小心你的身啊!
玄霄扬了扬眉,他怎么从前没觉得这小六如此啰嗦呢。
……
夜,沉暗。
沈天婳一早便准备好了药桶和针具,就等着玄霄的到来。
只不过,她这个人,一闲下来就喜欢犯困。她趴在桌子上,看着晃晃悠悠的烛火慢慢的睡着了。
玄霄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的香甜。
眼睛轻闭,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摆动;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看见这样的场景,玄霄真的不忍心叫醒她。
这次来,沈天婳身上的臭味好像不太一样了。
最初那种味道是极其严重的,现在却好像淡了些。或许不是味道淡了,只是他觉得她可爱,所以才感觉不到了吧。
不过,这个问题似乎根本不重要!
这丫头,怎么睡觉就睡在窗台?
这夜凉风寒的。
他走进里卧,拿出一床细毛软毯。
那只黑猫正依偎在她的床边,看见玄霄到来,滴溜溜的瞪着一双眼睛。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又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这只猫……
真的跟它的主人很像!
玄霄替她盖上软毯,手指无意间划过她的脖颈。
她的脖子纤细,皮肤细腻光滑,当手指划过之时,就好像手指在温泉中轻轻点击。原本是冰凉无比的触感,却让玄霄觉得自己的指尖如同火烧。
他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欲望的人。
至成年之后,即便有无数的女子被推到了他的面前,他都从未动过心,也从未有过任何想法。
她们美艳,风情,更是极尽所能的展示着自己的美好,想要吸引他。
甚至于下药。
但是他从未动过心。
他还以为自己就是一滩死水,早在母亲被父亲赐死之后,便再也对男女之情没有了希冀。
可只是在遇见她以后,他似乎不是那么冷清自持了。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他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想要靠近,那是一种本能的欲望,来源于最心底的渴望;不敢靠近,则来自于自己的理智,她是如此的简单清澈,他怎么忍心去伤害她,要求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上次中了媚毒与她肌肤相亲?
还是在那夜她要求她带她离开?
或者是探知小六口中那个灵巧搞怪,又带着几分无赖的她?
又或者更早……
早在她犹如寒梅一般树立在画舫之上,独自一人面对着众人的讥诮。轻松翻盘,笑傲众人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已经存在了吧。
想到这里,他微微俯下身子,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唇,触及额头,感受到一丝凉意。那凉凉的感觉,却让他感觉到胸口似乎有种火焰在燃烧。
就在这个时候,身体里的寒火双绝发作了。
他艰难的往后摞了几步。
她既然睡得如此香甜,还是让她再睡一会吧。
这毒,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还忍得!
寒火双绝,第一步便是寒。
彻骨的寒冷,犹如冰天雪地的席卷。那冷是绵延的,犹如一根根冰针,一针针刺入你身上的每一个骨头,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经脉。
第二步,便是火。
那火,蔓延。灼烧你的皮肤,灼烧你的内脏,就连血液似乎都要被这如同三昧真火一般的火焰蒸发干净。
这两种感觉,会不断交替,不断侵袭着你的每一根神经。
沈天婳悠悠转醒,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难怪自己不感觉能,原来是这床细毛软毯啊。只是,她什么时候盖上的呢?她怎么不记得了!难道是香茗这丫头来了。
香茗真是贴心。
还有那个玄霄,怎么言而无信,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傻等!
太没风度了。
难道,是他失约了?
他不敢带她走?
不会,上次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沈天婳伸了伸懒腰,幽幽起身,却在扭头的瞬间看见了已经是全身是汗的玄霄。
他牙关紧锁,脸色苍白,似乎十分痛苦。眉毛上,隐隐有霜,凌冽的冷气从他的呼吸间益出。不用说,他现在正忍受着,寒的感受。
沈天婳眉头一皱。
原来他早就来了!
这细毛软毯,一定也是他为她披上的!
这个白痴!
怎么不叫她!另个自己忍受如此痛苦,也不叫醒她?
他怎么白痴的让人有几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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