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孟奕廷却是四肢匍匐,沉重地磕着头,谦虚地说:“微臣不敢胡言乱语,多谢陛下的信任,臣一定鞠躬尽瘁,死也不能忘。”
卫子殷挥挥手,喊道:“还没滚呢!”
孟奕廷站起来却是看也不看旁边的柳醉,站起来就走。
香晚看了一眼,就在心里微凉。
幻羽也跪在地上,只是手旁的托盘上还摆着两杯茶水。
“幻羽擅离职守,仗责三十人,鉴于此时在宫外,自行回宫领罚,下去。“
幻羽不敢多说,只是深深的一拜,便即刻下去,她心里只觉得有一丝侥幸,陛下只是对禾苗很特别,旁人却没有这样的特权。
禾苗一直站在旁边,卫子殷却没有让她坐下,虽然一直对她轻声细语,但禾苗看得出来,此刻她无法开口,否则柳醉必死。
让荆是皇帝,决不会让旁人违背他的威严。
但此时他刚刚处置了孟奕廷,也就是处置了幻羽,单单把柳醉放在身边,却是又看了一遍奏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禾苗坐!“
卫子殷拉了禾苗一把,便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只是说:“刚才我们说了些什么?你说我今天早上什么事都没干。”
禾苗听了卫子殷的话,只是微微一笑,转过头,望着柳醉说:“陛下打算怎样处置柳醉?”
禾苗这样问,卫子殷便微微点头道:“刚才朕还没说明白吗?现在既然是玉圆宫,自然要为金若云陪葬。”
禾苗却是立刻起身,跪下说道:“陛下,柳醉一时心急,还请陛下在此念佛,静观其变,免得她死。”
禾苗这么说,卫子殷却是拉着她的手说:“朕说你心太软了,见不得打打杀杀,但朕既然求情,朕便免她一死,那就充入贱籍,带去官窑。
怎么样?”
禾苗又说不出话来。
望向卫子殷的眼神却是有些畏惧,但却是轻柔的开怀大笑道:“陛下,臣妾说佛门清静,最忌讳女色,这次带到官窑去,可不是个好地方,这柳醉这人既然是臣妾,不如陛下开恩,让臣妾自己发落。”
卫子殷听了便翘起嘴角,望着禾苗的眼睛,又望着跪在地上颤抖着的妇人说:“禾苗,朕认为你太仁慈了。”
禾苗微微一笑,却是看了一眼柳醉,对陛下说:“臣妾却是有些仁慈,大概做了母亲后总想为子女积聚福气,故而时常心软些。
大王和夫人这次来是不是也是为了给孩子祈福呢?”
卫子殷听后,脸色稍有好转,却是微微点头道:“那你就把你的法子说出来,若是朕觉得还好,就允了。”
禾苗听了便是谢恩,随即看向柳醉说:“柳醉,你原是为本宫侍候的,本宫一向认为你还算聪明,不过今日你如此莽撞理应处死,不过念在此地乃是佛门清静之地,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能明白吗?”
柳醉听了禾苗的声音,知道自己今日怕不会有好下场,便哆嗦着说:“奴婢明白,奴婢可以为娘娘效劳,这是奴婢的福气,奴婢笨拙以后不能为娘娘效劳,奴婢只求娘娘和小皇子千岁千福,平安喜乐,即使今日奴婢死了,也要感谢娘娘。”
禾苗听了这话,便扑在卫子殷身上,说道:“她还算忠贞,如此臣妾岂不舍不得惩罚,可是陛下说臣妾太仁慈,那么便按陛下的法,将她打入贱籍,直接送到孟大人府,由孟大人收做姬人,终身为姬,陛下怎办?”
禾苗这么说完,卫子殷却是问:“为什么是孟奕廷?难道别人不能吗?”
禾苗却是笑着说:“原因有三:一,柳醉伺候凝玉,凝玉又被陛下赐给孟奕廷,若果如此,柳醉本是孟奕廷的人。
殿下说的对吗?”
卫子殷点头。
禾苗继续说:“孟奕廷不知道男女之事,但一心要出家,不如让柳醉去,卫子殷点点头,禾苗望着卫子殷,却是嫣然一笑道:“这是最后一次,陛下也知道,这柳醉是为了帮孟奕廷脱罪才冲进来的,自然是要他一起担的。
禾苗说完,卫子殷微微一瞥,说道:“朕只问你,既然她来找孟大人,那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成全他了。”
柳醉本有些高兴,听了卫子殷的话却愣了一下。
禾苗却是看了看那丫头,最后说:“臣妾知道,只是孟大人从来没有见过她,想来对她冷淡过,既使她成为孟大人的姬人,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就让她日日夜夜对孟大人,才知道今日自己做的事错在哪里?”
卫子殷听了便摸了摸禾苗的胳膊说:“你这么说,朕倒觉得比让她到官窑去还狠。”
禾苗嫣然一笑道:“她可是臣妾之人,如果以后有人说臣妾做过妓女,臣妾就脸上无光了,若说做过孟大人的姬人,臣妾就不好好找回几分薄面吗?”
卫子殷听了便笑道:“好吧,就是为了禾苗你的几分薄面,照你所说的去做。”
禾苗却站起来,向下拜。
“多谢陛下臣妾!“
禾苗转过身来,却是看着柳醉说:“你这丫头,我这侍女,进宫后你伺候了许久,本宫赐你玉簪,作你的嫁妆,望你以后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忏悔,不要做令本宫羞愧的事。”
柳醉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却是禁不住哭泣。
“奴婢多谢娘娘的恩惠。“
禾苗一挥手,就有羽林卫把她带走了,禾苗就坐在卫子殷的怀中,望着卫子殷的眼睛,轻轻吻了一下卫子殷的唇,“多谢臣妾胸怀宽广,不跟那小丫头一般见识,多给臣妾这几分薄面。”
卫子殷听了便心里暖暖的,他今天本来是想杀她的,只是那人既然是禾苗,他终究是要给她一点面子的,所以,若非这样,就叫她身败名裂,才能解她冲撞之罪。
现在禾苗知恩图报,卫子殷也不那么生气了。
“陛下如此仁慈,不知禾苗怎能报答?”
卫子殷却是抓住了她的一双小手说:“这里可是佛门静谧之地,公主爱妃这样,实在逼得七郎做了过头的事。”
卫子殷虽然这么说,但一双眼睛里早已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禾苗就靠过去,轻轻地喘息着说:“那便全是臣妾的罪过了?”
禾苗夜后,见卫子殷去和大师讲法,便出门去见柳醉,两人毕竟是当家作主,禾苗自然还是念及这份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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