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问什么高深的问题,就只问公主殿下。请问,叶清婉她刚才跳的那是什么舞?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都用了哪些舞步?”
“公主殿下若是能清清楚楚地说出个子丑寅某来,你再嫌薛苒跳的不好,我也无话可说。”
“可若是您连这种最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那请问您又凭什么那么笃定说她的舞艺就是比薛苒好呢?”
若论起嘴上功夫,叶灵汐可从来都没有输给过旁人。
姬玄雪又是个从小被奉承惯了的,听惯了好听话,没几个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这会儿她虽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叶灵汐。
她想要说薛苒不如叶清婉,那就必须要说出叶清婉比薛苒好的理由来。
可刚才她的注意力都被薛苒给吸引过去了,叶清婉具体跳了什么舞她压根就没有细看,叶灵汐问的那些问题,她又怎么可能回答地上来。
“好了好了。”眼看姬玄雪的怒火都要压不住了,永安长公主忙出声打了个圆场,“我都已经说了,今天这赏花宴也好,这跳舞的比试也好,都只是为了图个热闹,可不能因此伤了和气。”
“要我说,他们两个人跳的都挺好。”
永安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拉着薛苒的手没有松开,甚至还主动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显然也是示意她不要再去计较这事儿。
“薛苒这水上舞,别出心裁,新意十足,着实让人耳目一新。”
“叶大小姐也不愧是自小习舞,基本功足够扎实,原本老调的曲子在你这舞技的衬托之下,也别具魅力。”
永安长公主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轮番扫过,跟着笑道:“要我说呀,你们两个人的舞艺不分伯仲,都该赏的。”
“去,把我的那一对东珠耳坠和翡翠镯子拿来,赏了两位小姐。”
永安长公主放了话,那等于就是下了结论要把这事儿给翻篇儿了。
薛苒垂着头,恭顺地向永安长公主道谢。
叶清婉暗暗松了口气,暗暗庆幸着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姬玄雪瞪了叶清婉一眼,嫌她没本事,冷哼了一声,像是在和谁怄气一样,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席位上闷头喝酒去了。
楚惜鸢看这会儿气氛有点不对劲儿,笑着招呼一旁的丫鬟道:“行了,他们跳完了,你们就把那桌子给我重新搬回来吧。”
“我那画可是要急着送人呢,只画了一半就那么搁着了怎么行。”
“还有你们啊。”楚惜鸢的目光在在场其他千金的身上扫过,笑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叶二小姐可是有名的神医,平日里要去她那天医馆里看诊,可都是要排号的。”
“她特别擅长美容养颜这一道,你们要是有什么护肤相关的问题,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向她讨教才是,别浪费了这好时机。”
楚惜鸢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口缓和着气氛。
叶灵汐没想到她会主动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来,不由抬眸多看了她一眼。
楚惜鸢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压根没有再往她这边看,等丫鬟把桌子重新搬过来,她就走到桌案前再次拿起了画笔,还不忘招呼一旁的姬玄雪,“过来帮我调颜料啊,刚才你可是答应好的,不许反悔。”
她这一番话说完,现场的气氛着实轻松了不少。
在场的千金小姐们也都是知道叶灵汐那天医馆的名号的,有的甚至本来就在用着叶灵汐店里卖的养颜药品。
之前是因为知道姬玄雪和叶灵汐不太对付,他们也不敢表现地和叶灵汐太过亲近。
可现在楚惜鸢都主动提了,就有胆子大的主动走到了叶灵汐的身边,问起了一些护肤养身的话题来。
叶灵汐有点儿琢磨不透楚惜鸢把这些人往她这边儿推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她本来也就是个大夫,多和这些千金小姐们来往也没什么坏处,所以但凡有人主动过来找她,她也都客客气气地一一回应了。
廊亭里再度变得热闹了起来,永安长公主办这赏花宴就是想看大家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心情自然也就变好了。
等丫鬟把她吩咐的奖励都呈了上来,她拿起那一对东珠耳坠送给了薛苒,“这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赏我的,我年轻的时候常戴,现在年纪大了,这耳坠儿过于俏皮灵动,我再戴着就不合适了。”
“刚看你跳舞就知道,你这丫头表面看着温顺,其实也是个心思机敏又性子活泼的,这耳坠儿就赏了你吧。”
永安长公主说着拿着其中一只耳坠举到薛苒的耳边比了比,满意地点头道:“我就说一定合适。”
等到要赏叶清婉的时候,她却没有叫叶清婉过来把那翡翠镯子直接递到她手里,反倒是把那盒子交给了薛苒。
薛苒都愣住了,满脸惊讶地看向永安长公主,就见长公主的眸中掠过了一抹怜爱的神色。
“你和叶大小姐的事儿,我刚才听灵汐说了一些。”
感觉薛苒的身子都蓦然绷紧了,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又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努力克制着。
永安长公主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薛苒中毒那事儿怕是真的和叶清婉脱不了干系了,看向薛苒的眼神便越发和软。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今天你跳的舞确实出众,”永安长公主道,“这赏花宴上,不是让你们争个高低的地方,我也不想看你们再起了冲突,所以只能做个和事佬。不过你们两人到底谁跳的最好,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永安长公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道:“你的奖励,是该我亲自赏你的。”
“至于叶大小姐的,你一会儿顺手给她带过去就是了。”
薛苒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永安长公主这就是在有意抬举她,立刻恭敬地向永安长公主道了谢。
她正准备要行谢礼,永安长公主已经伸手拦住了她,“那些虚礼就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成。”
“毕竟本来说好的,输的人要任凭赢的人处置,这一点我满足不了你,也只能用这点儿小心思补偿一下你了。”
“你去把东西给她吧。”永安长公主说完,意味深长地又补了一句,“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话,你们趁着今天这机会说开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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