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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亲探究的目光注视着,云朵的耳根都是火辣辣的。
接连几次碰见谢天阳,他都出手相助替她解决了困境,这个男人并不是普通人,在她的心目中也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每回想起或者是提起他,她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慌乱紧张起来。
“云朵,你是怎样又遇见他的?”
江有荣开口向女儿询问。
“我是在离开集市回来的路上跟他碰见的。”
云朵不想让父亲担心,所以把与李东来有关的部分抹去,只提及了跟谢天阳遇见的经过。“我们走在田埂上面,水田里面正好有群野鸭子在觅食,那位大哥就放了一箭,把这两只鸭子射了下来。”
“他只放出了一箭?”
江有荣惊讶地开口追问道。
野鸭子很难才能够射中,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厉害。
或许对于谢天阳来说,这两只野鸭子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却是莫大的恩情。
“姐,我要吃鸭子!”
水生看着野鸭子,眼里都冒出了亮光。
“水生,先不用着急。”
云朵抬起了头,询问地看向了父亲。“爹,我们晚上就吃这两只鸭子好不好?”
“让水生解解馋吧。”
江有荣伸出手,抚摸过儿子小小的脑袋。
女儿在外面忙活了一个早上,到现在连中午饭也没有吃上。
这对儿女是他的心头宝,他是丝毫也不想让他们受苦受累,但是现在家里面的情形,只能够是暂时委屈了他们。
“晚上吃鸭子,太好了!”
听到爹爹开口应允,水生高兴得跳了起来。
云朵早早就猜到,弟弟看到这两只野鸭子,一定会非常的欢喜。
果然他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禁弯着眉梢笑了起来,拉住欢喜得又蹦又跳的他,姐弟两个人一起走出了父亲的房间。
因为云朵回来得太晚,所以家中已经吃完了中午饭。
灶里面的饭菜早就冷了,她走进厨房里凑合着吃了几口,然后便收拾了碗筷。后娘不知道出门去了哪里,此刻并不在家中。她把串在野鸭子身上的羽箭拔了下来,然后倒了干净的水清洗干净。
箭身是用竹子削成的,粘着三片白色的羽毛。
她把羽箭拿在了手里面,看到了在箭尾的地方,用小刀刻出来细细的字。
云朵认识的字不多,模糊地认出用寥寥几笔刻上去的,正是一个太阳的“阳”字,难道这就是那位大哥的名字吗?
虽然见面过两三回,但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每次跟他相处,她都会慌乱得手足无措,更加不会有勇气开口,请教他的姓名叫作什么。她把羽箭用布巾擦拭干净,然后收进了柜子里面,跟那件被后娘撕坏了的衣裳放在了一起。
云朵带回来的野鸭子,两只加起来份量十足。
她烧了热水把鸭毛拔干净,然后拿刀在砧板上面斩成了大块,加了姜片以及陈皮进去同炒。鸭肉炒干了水之后,她把家里面存放的芋头拿了一些出来,去皮后切成合适的大小。
鸭肉跟芋头下锅同炖,很快香味就从灶间溢出。
水生正在厨房外面玩耍,闻到了菜肴的香气,像是小狗一样跑了进来。
“姐,好香啊。”
他用力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一家人已经许久没有开荤,这顿鸭肉来得像是及时雨。
“我们等娘回来再一起吃好不好?”
云朵伸手去刮了刮弟弟的鼻尖。
不单止是水生的双眼冒光,就连她闻着香气,也感到了饥肠漉漉。但是这么难得的菜肴,他们要等人齐才可以开吃,不可以提前私自品尝。
“好吧,但是我很饿了!”
水生十分不情愿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云朵把他打发了出去,然后用小火继续慢炖着鸭肉,等候后娘从外面回来。
赵冬梅扛着锄头从田里面回来,踏进院子就闻到了鸭肉炖芋头的香气,她狐疑地凑近了厨房,看到云朵正在里面做饭。
“锅里正在做的是什么菜?”
她分辨出了鸭肉以及芋头的香味。
“是芋头炖野鸭子。”
云朵蹲在了灶膛前面烧火。
火光映在她年轻娇俏的脸上,她的眼中闪动着盈盈的亮光。
“哪里来的鸭子?”
赵冬梅拧结了眉头向她开口追问。
她直觉地认为云朵,是把早上卖东西得到的钱,全部都用来买了鸭子。
她和水生的爹爹在做工的时候摔伤了腿,而水生也弄伤了手臂,他们父子俩正是等着钱治伤,假若云朵真的是因为嘴馋,把等着救急的钱全部用来买了鸭子,她非要把她收拾一顿不可。
“是别人送的。”
云朵轻轻地垂下了眼睛。
“哪个别人送你这么好的东西?”
赵冬梅不肯放松地,非要追问到答案不可。
上一回她没有追问情由,便动手撕坏了谢天阳的外裳。云朵听着她站在厨房外面,寻根究底地向她追问,语气当中流露出满满的不悦,她难过地站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去回答。
“你变哑巴了是不是?”
赵冬梅瞪视着云朵,轻易便动了怒火。
“是山林里面的那位大哥送的。”
云朵在她的责骂声中,越发难过地低下了头。
“上次你带了他的衣服回来的那个?”
赵冬梅的目光猜疑地,落在了云朵的身上。上次是带了男人的衣服回来,这次是同一个男人送的野鸭子,要说她跟那个男人没有来往,找鬼去相信吧!她按捺着心头的猜疑,把肩上扛着的锄头放了下来。
云朵生怕她再继续追问,连忙把饭菜端上了桌子。
江有荣摔伤了腿之后,因为不方便行走,所以很多顿的饭菜,都是云朵给他端进房间里面。这天的晚饭有丰盛的菜肴,所以他也特地挪到了外面来吃饭,盛在大碗里面的鸭肉和芋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水生早就趴在桌子旁边,两眼都冒出了渴切的亮光。
一家人围在桌子旁边吃饭,赵冬梅在暗中捅了捅丈夫。
早上福婶带着外甥前来拜访,跟他们两个人都见过了面。对方的年纪虽然比云朵年长了八岁,但既然是福婶保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桩婚事谈成之后,他们便可以拿到作为聘礼送过来的救急的银子。
所以赵冬梅心急地催促着丈夫,要他早早地跟女儿谈妥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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