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菀青是受够了这个老家伙，显然是在一直给自己打诳语，耍滑头。和这种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宁菀青冷声冷语：“来人啊，把他左手大拇指给我切下来！”
等真的到了让人害怕的时候，他才惧怕。
他连连求饶，来来回回几次，宁菀青真是气极了自己的心软，她再不犹豫，闭着眼睛就等手下行刑。
手下也不客气，直接用利刃在城主手指上那么一割，一根粗短的手指就迅速落地，引来城主“啊”的一声惨叫：“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实在是说无可说了啊！”
“你放你的狗屁！”宁菀青气不过，奈何房间里的血腥味深重，她有些难以忍耐：“满嘴胡说，信口雌黄！我砍你一根手指，你还敢狡辩！？是嫌自己的手指太多了是吧？”
“不！不是啊！大人！我确实只与三爷有些来往，其余三爷还做了什么事情，我是一概不知的的啊！”
“那你说说，三爷为何找到你，让你盗马？”
“三爷好似是挺喜欢马的，”他忍痛回答，眼眶都红了一大圈，看上去是极度难受：“总之，小人是喜欢，所以才帮三爷做了这档子事。”
“你最好是实话实说，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连连道：“是，是！”
“除了盗马，还于你做了什么事没有？”
“安置曼舞，养些草粮，都是些琐碎的事情。”
“没有叫你杀过人？”
他被这问题吓得一哆嗦，顿了顿才说：“没、没有！我除了这两日让手下杀了些不该杀的可怜人，之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宁菀青才不会相信这个人的屁话，但是她现在掌握的信息不多，只能一点一点的套话，尽可能的从他的话里找到逻辑性的破绽，这样才能够不被他所欺骗。
“从未做过？江老将军的事情你忘了？”
“那是迫不得已。”
“那这迫不得已之前必然还有别的迫不得已吧？”
他被宁菀青这么步步紧逼的问法问的险些说漏嘴，可这一下不注意就让宁菀青看出了不对劲。
果然是在说谎！
宁菀青便迅速攻击，问道：“为什么要杀江老将军？”
“恐怕他将我与江家人盗马的事情说出去。”
“胡扯，江家四媳妇和江闵月也是不知情的吧？她们不也有可能透露这件事？你们怎么不下手？”
“还没来得及。”
“放屁！你是另有图谋！还不从实招来！”宁菀青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语气好似是要吃人一样。
“没有！”
但是宁菀青低估了城主的反应速度，旁人劝他们说城主城府深重果然不是盖的，他的确很有心机。
“看来你还是挺忠诚一条狗？”宁菀青瞥了他一眼：“一根手指吓不到你，是不是？”
她真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家伙，居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别人的底线，哪怕他自己已经因为这个付出一根手指的代价，哪怕他的女儿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他仍然死不悔改。
这跟入了魔道又有什么区别？
“去把梓玉请进来，我看下这下一根手指切在谁身上会比较有威慑力！”宁菀青软硬兼施：“现在庆安王已经落网，随九殿下回京去了，你以为我们留下来是为了游玩享乐的？不就是为了招你逼供？”
“你若是现在好好的跟我说了，你这个女儿还能活命，虽然是被发配边疆，至少活着，对不对？”
“诛九族，你也知道的。”她微微挑了挑眉就看见手下们将梓玉带进来。
“不说话是不是？砍！”
刀剑无情，那城主还死不认错，可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受苦，他还是痛哭零涕起来：“大人，大人，我真的都招！”
她都想，如果自己的情绪再暴躁一点，这个家伙这么故意拖延时间，早就应该人头落地了。
“行吧，既然你愿意说，我就再切你一根。”宁菀青的语气冷酷无情，让梓玉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姐大为震惊，她浑身都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空气里的血腥味让她窒息，忍耐多时的眼泪马上奔腾下来，绵延不绝。
但她在隔壁听了那么一段，心里也大概明白了。
她自小就读了不少书，至少是明是非的，她哭哭啼啼质问城主：“父亲，您早年与我说‘当官为民’，全都是骗我的吗？”
女儿的眼泪远比什么酷刑责罚，问训冷眼要来的更令人害怕。
城主的心脏剧烈的收缩了一阵，嘴唇也不可抑制的颤抖，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面对自己的女儿。
好像他被关押进来，砍了根手指，受了那么多的责令大骂，却是现在才幡然醒悟过来。
“女儿……”他喃喃：“为父，真的知错了。”
“大人，我全招。”
这几日，她的审问次数不少，听的这句话也不少。
可唯有这一次，她是真心觉得有希望撬开他的嘴，知道些什么。
“大人应该知道，苏州城外干旱已久。”他这次也不顾忌梓玉是不是在场了，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旁边的助手也用笔记着，他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恰好和他的手速相当。
“但大人知不知道，这苏州城是哪位皇子所管辖的地域？”
宁菀青微微皱眉，这个她的确不知道，不过，这个并非城主的问话，他自问自答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
居然好端端的，牵扯出一个太子来？她细细的听着，那城主又说：“我虽然不清楚皇室的情况，但是我知道，太子殿下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与世无争。”
“但他以前总会托人让我四处收集些江南的礼物送到京城去，多是送给皇子公主或者王妃王爷。”
“他这么做看似是大方，实际上是另有想法。”城主说完还摇了摇头：“殿下年纪轻轻，真真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什么意思？”宁菀青听的云里雾里的。
“他，想要尽早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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