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九元问:“你要去哪?”
我无奈地摇头:“不知道。”
岑九元站起来,说:“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的话,那你要不要到林大人的身边?他可以给你全世界最好的庇护!”
林大人?
林润与?
我倒吸一口气:“你不是说你自由了吗?你现在尊称他为‘大人’是怎么一回事?你还奉他为主?”
岑九元说:“你只是问我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知道!而且我也很清楚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不就符合了你提出来的条件了吗?我是真心实意地为林大人办事的,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折服了我。”
“他怎么就折服你了?”我颤抖地叫了出来,“林润与那套歪理可以说服所有人,但他绝对不可能说服你!”
岑九元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不会了解的。”
“我怎么无法了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拿什么说服了你?”
“你不会懂的。但罗昕,你要知道,现在这世上也就只有林润与大人能够给你提供庇佑了。”
我好笑地看着他:“岑九元,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传销,我不会去投奔林润与的,你知道他现在做的是什么吗?我过去只知道他是一个极其邪恶的人,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么邪恶的人!你知道他现在在人间做什么吗?他在散播罪恶啊!”
“人性本恶,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伪善,林大人只是把真实揭露出来罢了。”
“人性本恶?”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人性不是本善吗?林润与就是这样忽悠你的?岑九元,你本来就不是这种个性的,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从相信人性本善变到相信人性本恶呢?”
岑九元直勾勾地看着我:“因为我遇见了林大人。”
我:“……”
想锤爆他狗头!
岑九元现在这样子,哪里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人生真谛的样子?他更像是信了邪教的样子!在我躺尸的一个月里,林润与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他的三观颠覆得这么彻底?
哦,是了。
林润与本尊是孟尘,孟尘是孟婆的后裔子孙,而孟婆擅长熬制孟婆汤,孟婆汤可以洗去众生的记忆,就别说是三观了!
没错了,岑九元是“自由”的,但是他的记忆和三观都被林润与洗掉了!
难怪林润与会这么轻便地就把岑九元还给我,原来是岑九元早就被他牢牢控制了!
就在我和岑九元相对无语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罗彰!
也许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了,所以他就急急地出门来了。只是见我还在和别人谈话,于是就没有打扰我们,而是心急火燎地站在旁边等待着。
一看见他,我就想起了被我遗忘的爱玲。
我真是太疏忽了,跟林润与要了三个人,岑九元、夏盈盈、小罗卜,却唯独遗漏了我许诺过会为他找回来的爱妻!
唉!
看来,我还要再回林氏诊所一趟的。
岑九元也看见了罗彰,这人三观已经被洗掉了,于是面对自己曾经欺骗过的受害者,他竟然没有半点羞愧,反而是勾起了一抹似已明了的笑。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墙上,面向罗彰,意思就是:好了,现在可以和你说了。
罗彰也明白我的意思,他走向前来,拿着手机质问我:“你今早给我发的语音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能确定,那个声音是你的妻子的吗?”
“当然!那是天天和我同床共枕的妻子!她哪怕是吃错药了,声音哑了,我也能听得出来,那就是爱玲的声音!但是……”笃定地说完之后,罗彰疑惑地说:“可是为什么,听她的话就好像是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一样呢?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我说:“最坏的情况是,她可能喝了孟婆汤,她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你了。”
“孟婆汤?”
我看了岑九元一眼,才向罗彰解释说:“我本来也以为你妻子是中邪了,或者是被恶人操纵了,可现在我看到他,”指了指岑九元,“我才意识到对方的手段不可能那么低级,他是孟婆的后人,肯定会制作孟婆汤,甚至在操纵人的记忆方面拥有极高的造诣,就是他可以洗掉人的一部分记忆的同时,又保留人的另一部分的记忆,甚至到达了可以制造另一个颠覆的三观赋予你的地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妻子将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你了。”
罗彰一脸茫然:“你……你在说什么呀?”
岑九元眯着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罗昕,你在含沙射影什么?”
看来,有人听明白了,也有人没听明白。
我看向站在岑九元身后的夏盈盈,她一脸的危机感,于是我好奇地指着她问岑九元:“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我想知道一件事——老岑,这个女鬼是你的谁?”
“鬼?!”罗彰吓得往后一跳,当他扫了一眼夏盈盈的脚底的时候,脸一下子就刷白。
岑九元说:“她是我的鬼。”
我问:“那你爱她吗?”
岑九元:“……”
见他出现一丝犹豫,我又旁敲侧击地问:“你应该是‘爱’她的吧?否则你又怎么会允许她那么亲近你?人的生理反应是做不了假的,你要是真的很喜欢一个人,哪怕他站得远远的,你的视线或者身体都会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但你如果厌恶一个人,你就会本能地挪远距离。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得出来,盈盈很黏着你,但你身体僵直,毫无反应。你要是厌恶她,你会推开她,但是你也没有推开她,这说明你的情感没达到那地步,但你的理智却告诉你,这个人是你最亲近……不,是最亲密、最亲爱的人。是这样吗?老罗?”
最后一句,我转头把问题抛给了罗彰。
“对!”一年365天都在热恋中的罗彰深有感悟地点点头。
夏盈盈马上气急败坏地抱住岑九元的手臂:“罗昕!你在挑拨离间什么?从一开始,你就想和我抢岑九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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