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年狠狠踢开温婉,掐住她的脖子:“你的眼睛根本没有瞎,温婉,我现在真得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当年,若不是因为这些,他怎么会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温婉失了力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可能,如年不可能查到,李昆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决不能承认。
梨花带雨,衣裙有些凌乱,她摇头,拼命的摇头。
温宁虽看不见,可听到温婉那撕吼声,她就痛快无比。
薄如年现在不想听温婉解释了:“把人带上来。”
“小人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跪下地上的李昆的小药童。
当温婉看到小药童后,她瘫软在地。
小药童憎恨的盯着温婉:“回太子的话,两年前,天气闷热,我出来透气,没想到却听到师傅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等我回到房间,发现师傅已经倒在血泊中了,师傅咽气前,告诉我是,温婉杀人灭口,断断续续告诉我真相,只是知道最后,还想说什么,却断气了。”
温婉伏地,颤抖着身体,耳边响起那冷硬命令:“来人,上梳刑。”
梳刑,是天傲国最残忍的刑罚。
温婉惊恐着眼:“不,不要,如年,如年,求你看在慕翎的份上,饶了我,饶了我。”
她不敢确认,薄如年知道慕翎的身世,如果知道,她就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她提到慕翎时,薄如年眼中又是一暗,狠冽大怒:“慕翎有你这样的母亲,是他的污点。”
温婉听到薄如年的话,看来,他还不知道真相,她继续恳求着:“如年,我错了,我是太爱你,才会犯错,我以后潜心修佛,为姐姐求平安,如年,你饶了我,好不好。”
但她却低估了,薄如年的狠冽。
“上刑。”
温婉看着面前的刑具,她身后朝后躲去,最后被按在长凳了。
“慢着。”
突然,一声低吟声打断这惊呼。
温宁扶着小云的手,她居高临下,眼前,似乎看到温婉那害怕的模样,她咯咯的笑着:“这双眼,我看得碍眼,给我挖了。”
她的话很淡,淡轻,却打在温婉身上,如那滔天大水般,快要淹没她。
薄如年身后的小厮一听,立即上前,勾住温婉的下巴,两指勾起,猛得就朝温婉眼挖去。
温婉都还未得及求饶,眼上传来那痛不欲生的感觉,未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背上是那梳刑,每梳一下,她都能感觉那皮内沾在铁梳上,痛得她大叫。
“如年,如年,救我,救我。”
整个院子,都是温婉那惨叫声。
半柱香后,温婉昏迷过去。
温宁闻着这浓郁的血腥味,异常高兴,她小手抚摸着肚子,泛着柔光:孩子,娘亲终于替你报仇了。
有些仇,不是一死就能解决的,她要让温婉生不如死。
现在是温婉了,接下来,就是薄如年了,欠她的,一个都别想逃。
小慕翎站在门口,他顺着门缝看到里面的情影,有些害怕的,两眼通红:“娘亲,你怎么了?”
对于梳刑,小慕翎哪懂,只是觉得温婉此时流了好多血,很痛苦的样子。
薄如年瞧见小慕翎那害怕的样子,眸中一变,遮住他的眼睛:“我们只是玩游戏,别看。”
小慕翎年纪虽小,可是聪明的很,他小眼怒目,猛得推了推一侧的温宁:“都是你,都是你,才让娘亲伤心的。”
温宁冷哼声,果真是仇人的孩子,护母的很。
薄如年眉间蹙起,呵斥:“薄慕翎,怎么跟你宁姨说话的,暗夜,带小少爷离开。”
第一次,薄如年对小慕翎凶,小慕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任暗夜抱走。
很远了,都还听到小慕翎那哭泣声,让人心软的不行。
温宁心某一处好像柔软了,她感叹了下:“他只是个孩子。”
可话出口,她又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她现在会对温婉的孩子怜惜,真是可笑。
夜色无边,房间里。
温宁坐在窗边,她沉思着,忽听到脚步声:“薄如年,既然我放不下,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她想不到报复薄如年的方法,那就一起下地狱。
“好。”
薄如年从身后拥着温宁的腰身,语气极为温柔,深情。
温宁却轻粟着身子,她无眼的眼眶似乎流下什么:“薄如年,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那混和着血的泪灼伤了薄如年的手,他轻轻擦去温宁的血泪:“宁儿,对不起。”
他后悔了,后悔了三年。
温宁不想再次陷入薄如年的温情的,她推开薄如年,大怒:“你走,你走。”
她要离开这里,她怕,自己再抑制不住,重蹈复折。
她恨薄如年狠心杀了她的孩子,挖了她的眼,可是藏在那最深处的爱,好像又死而复燃。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胸前的温热,让薄如年心疼不已,他捧着温宁的脸,深情的吻了下去。
温宁忽触及到薄如年后背的烧伤痕,她微微错愕:“这是什么?”
那凹凸不平的伤,温宁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伤烧。
薄如年并不想让温宁知道这些,他低声回答:“刀伤。”
骗她?呵呵。
此时,整个薄府又吵闹起来。
小云慌忙来到门口:“太子殿下,小姐,温婉被人救走了。”
由于温宁不喜太子妃这个称呼,所以小云便改了称呼。
薄如年没有想像中的惊讶,则是勾唇冷笑声,一手轻轻安抚着温宁:“放心,她逃不掉的。”
温宁脸上划过一丝愕然:“你故意放走她的。”
在戒备森严的薄府,能救走温婉,除了薄如年故意放水,不然温婉是出不了薄府的。
薄如年也不打算瞒着温宁,他解释着:“当年,我收到那告发温大人密信,其实是温婉安排的,可是单凭温婉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的,除非,她幕后还有人。”
听到这,温宁眸中带恨,暗暗咬牙:“温婉。”
她后悔了,后悔没有杀了温婉,她也姓温,怎么能下得去手。
“主子,在城南破庙。”
薄如年微微颔首,就准备前云城南破庙。
“我也要去。”
温宁同时也站起身来,拉住薄如年的衣角,脸上并无恳求,像是命令。
薄如年见温宁拉着他的衣角,心中高兴,拉住温宁的小手,走了出去。
马车里,温宁静静的坐着,薄如年则骑车跟在旁边。
小云替温宁倒了杯茶水后,她犹豫了般后,才道:“小姐,那场大火,你是怎么逃生的呢?”
又提及那场大火,温宁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声音也冷然几分:“是如风救走了我,还找了一具与我身形相同的女尸。”
而胸口间那个薄字,却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脑海时,又浮现那两个丫鬟的话。
‘薄府只需要一位主母。’
呵呵,真是可笑,她又差点陷入薄如年的温情里。
小云见温宁面色冷冽,她慌忙解释着:“小云,其实三年前,那场大火与太子殿下无关,当时,太子殿下冲进火里,抱着已经烧焦的女尸出来,后背被大火烧得腐烂。
太子殿下抱着女尸,十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让任何人接近,暗夜……。”
“好了,别说了。”
她抑制住心里的悸动,她别过眼,不想再听下去。
小云叹了叹口气,蹲在温宁脚边:“小姐,以后不管,你去哪?别把小云丢下,好不好。”
温宁握住小云的手,脸上动容:“好。”
小云从小与她长大,情谊深厚。
夜风微凉,温宁的手有些冰凉,感觉到马车旁的薄如年,不由侧头一望。
马车旁的薄如年似乎也感觉到温宁的神情,正好凉风吹起窗子,对上那无眼的眼眶,薄如年笑了。
那低吟的笑声,如琴弦般,拨弄着温宁悸动的心,手指酥麻,那凹凸不平的烧焦好似在她指尖发烫。
慌乱间,她侧脸一移,不敢再对上那灼热的目光。
倏地,破庙到了。
温婉蜷缩在破庙的草堆上,她声音吵哑,害怕:“你是谁?想要干什么?别杀我。”
最后几句,是那卑微的恳求。
她怕死,真得怕死。
面前一片漆黑,移步间,从草堆上摔了下来,正好摔倒在一黑衣蒙面人脚边。
她顺手拉着黑衣人的衣角,头上传来,那低哑声。
“想活。”
温婉听到这声音,有些震惊:“是你。”
拽着衣角的手一松,惨白的小脸恐惧,身子朝后退去:“你想干什么?”
谁知黑衣人拂袖,嗤笑声:“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你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温婉有些心动,可又想到来者的身份,她不相信的笑了:“为什么要帮我?”
黑衣人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眼中一柔:“你无需知道,答应吗?”
温婉自然也是听到发马蹄声了,绝望苦笑,她还有其它选择吗?答应与不答应都是死,只是答应了,或者还有一丝机会。
“好,做什么?”
其实她心里也想知道,现在的她,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黑衣男子嘴角勾笑,命人带着温婉,从佛像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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