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绵欢应声。
她在农历春节后,就必须回到学校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学业。这点,苏绵欢也和纪一笙讨论过,纪一笙并没反对。
用纪一笙的话来说,现在的通讯和交通这么发达,他们想见面,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但是忽然被郁秦提及的时候,苏绵欢心中不安的预感也跟着越来越明显起来。
在苏绵欢心跳加速的时候,郁秦的声音有力的传来:“你在江城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干涉你和阿笙的一切,至于阿笙外婆那边,我会处理,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我不会同意你们结婚,也不用想用别的方式来强迫我的允许。”
“……”
“阿笙是军人,就算打结婚报告也要审批,我不同意,没人会给他签字,所以,这点想法,你可以劝阿笙放弃。”郁秦很了解纪一笙,甚至了解纪一笙接下来的每一步要做什么。
郁秦的眼神也跟着越发的深沉起来,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格外的清晰:“而在你离开江城,回去读书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和阿笙有任何的联系,包括今天我们的对话内容,也不要告知阿笙。”
苏绵欢一怔。
又是一次不告而别吗?
还没来得及明白郁秦的意思,郁秦接下来的话,却让苏绵欢错愕了。
“一年半的时间,算是你和阿笙之间的考验,也是算缓冲现在存在的一切可能。一年半里,你们不允许联系,也不允许让阿笙知道你去哪里。你的年纪还轻,不一定知道自己要什么。”
“……”
“也许一年半后,你就后悔了,不想盲目目的等一个人,也许你会发现新的生活和自己追求的目标,不会眷恋这里的一切。阿笙并不是一个多完美的人,也许还会有更适合的人等着你。”
在郁秦的话里,苏绵欢的声音都打着颤:“是不是我一年半的时间不见阿笙,等我回来的时候,您就不会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了?”
苏绵欢只能把郁秦的话归结为这一点。
“只要,阿笙没结婚,只要你还单身,你的想法没变,只要时间能冲散你和阿笙身上贴的标签,那么我会同意。”这是前提,而不是无条件的同意。
苏绵欢很紧张。
因为苏绵欢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走,并不能和纪一笙说明情况,又是一走了之。
而苏绵欢永远不会知道,郁家的人会给纪一笙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只要是郁家想做的事情,郁秦可以只手遮天,让纪一笙什么都查不出来。
甚至,苏绵欢不知道,在郁秦和自己谈判的时候,是否给纪一笙开了另外的条件。
只要一个误会,他们无法解除,也可能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等候的人就只是她,而非是纪一笙。在这样的情况下,郁秦的强势里,纪一笙可能会按照郁秦的安排重新走入婚姻。
一旦走入婚姻,那她和纪一笙就真的再没了未来。
郁秦这么老谋深算的人,能提出这些要求,势必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不可能是郁秦的对手。
在这场赌博里,苏绵欢没有任何的胜算。
但是却不能拒绝郁秦。
因为拒绝郁秦,苏绵欢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苏绵欢低头,很轻的自嘲。
她希望什么,希望自己再一次不告而别后,郁家在做尽一切手脚后,纪一笙还可以淡定的等自己回来吗?
天下没这样的傻子。
纪一笙也不需要做这样的傻子。
但是她有选择的权利吗?并没有。
郁秦不急不躁的看着苏绵欢:“你想好了给我答案,并不需要现在给我答案。”
苏绵欢抬头看着郁秦,很淡的笑了笑:“可是我并没任何选择的权利,不是吗?因为主动发球的权利并不在我手里。您掐着我的软肋,知道我不会让他这么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所以除了我选择同一您的要求,我没路可走。”
郁秦点点头,是赞赏苏绵欢的聪慧。
苏绵欢看着郁秦,忽然又问着:“您告诉我,如果我只是纪敏的女儿,但是我从来没去过纪家,在这之前和他也不曾有交集,是后来认识的,那么您还会反对我吗?”
“会。”郁秦说的直接,“只要和纪家扯上关系,总可以被有心的人带出节奏,所以,为了郁家,我也别无选择。”
苏绵欢并没生气,安安静静的:“一年半以后,我未嫁他未娶,难道我们之间面临的问题就解决了吗?”
“绵欢。”郁秦的声音放柔,“人心是肉长的,你和阿笙能坚持过一个三年,又能坚持过一个一年半,我做不到无动于衷。但是你要知道的一点,我同意了,你和阿笙的过去,也不可能完全被抹杀掉。那么,你们就算在一起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能做的,也就是领证而已。”
苏绵欢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了。
“一年半,也是我对你们的考验。也是阿笙外婆需要接受的一个过程。所以,也请你原谅我这个老人的自私。”郁秦说完站起身,没再继续谈下去的意思,“郑大校在外面等你,会把你安全的送回诊室。”
说完,郁秦背对着苏绵欢,就这么看着窗外的景色,眸光低敛了下来。
苏绵欢也跟着缓缓的站起身,很久,她才安静的开口:“我和您打这个赌,我也希望,一年半以后,您能遵守您的承诺。”
而后,苏绵欢转身就从办公室离开。
郑大校果然就在外面站着,看着苏绵欢走出来的时候,带着她从一旁的楼梯走了下去。
一直到安全的把苏绵欢送回自己的办公室,郑大校才微微叹了口气:“希望苏小姐可以体谅首长的良苦用心。人都是自私的,在大局面前,首长只能以大局为重。”
苏绵欢没说话。
郑大校也没再多什么,颔首示意后,就匆匆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苏绵欢推门进入办公室,办公室内很安静,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饭点了,同事们都去食堂用餐了,但是苏绵欢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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