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禾很想脱口而出,回答季行这个问题。季行确确实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孩,这也是叶佳禾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个这么认真对自己好的人。
但是,叶佳禾的答案却到了嘴边,就这么戛然而止了起来。
在一起能做什么。
纪一笹不同意,自己没能离开纪家的时候,一切都是枉然,只要纪一笹的一句话,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毁了整个季家。
难道季家被牵连的还不够吗?
是想看见季家真的落可怖的下场,她才觉得满足吗?
但是分手的话,叶佳禾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安静了很久,叶佳禾最终就这么咬着下唇,没说一句话。
而季行也没说话。
但是叶佳禾的答案,季行却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最终,分手的话是季行说出口的:“佳禾,我们分手吧。”
叶佳禾瞬间变得哽咽,就这么捂着唇,很久才嗯了声,避免自己因为这样的话语,而情绪激动起来。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明明就在意料之中,为什么却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叶佳禾没说话,很安静的站着。
但是彼此的手机也没挂断,好似在这样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里,感受对方的存在,这样的感觉对于叶佳禾而言,就好似自己的心口被人剥了一块肉,是不甘心也是愧疚。
在这样反复的情绪里,叶佳禾的情绪终于憋不住了。
而季行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平静的传来:“佳禾,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叶佳禾应了声。
“你是不是喜欢你的二叔?”这话,季行安静了一阵,才平稳的问出声,但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季行却变得紧张起来。
手心渐渐的攥成了拳头,就这么站着,一言不发。
而叶佳禾听见季行的问题则有些错愕。她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来回答季行的问题。
喜欢纪一笹吗?
曾经喜欢过,那是少女最懵懂时候的喜欢,并不夹杂任何的男女感情,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个阶段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再后来呢?
叶佳禾却发现自己无法笃定了,但是不管喜欢与否,叶佳禾都很清楚,自己和纪一笹根本就是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们根本不可能。
叶佳禾的红唇动了动,好似在找答案,但最终,却一言不发。
季行见叶佳禾没回答,很轻很轻的笑了笑:“行了佳禾,去忙吧,有机会再见了。”
叶佳禾回过神。
“我挂了。”季行的声音已经再度传来。
然后叶佳禾就没再有机会和季行说下去,季行的手机被挂断了,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声。
这声音,彻底的代表季行走出了叶佳禾的生命和世界。
她想,他们不会再见了。
说不沮丧不可能,叶佳禾就这么抓着手机站在原地,一直到苏绵欢找了过来,好似在安抚叶佳禾:“这样也挺好,异地恋挺麻烦的。”
“嗯。”叶佳禾应声。
“二叔呢,也是担心你被骗,毕竟现在的家长都保守,要是我爸妈也不允许我早恋的,可能能打断我的腿。”苏绵欢继续说着。
叶佳禾也只是沉沉的嗯了声,没说什么。
苏绵欢安慰了一阵,见叶佳禾没说什么,苏绵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叶佳禾把手机还给苏绵欢,而后两人回到会场。
但是叶佳禾却已经没了任何的胃口和心情。
苏绵欢看的出来。
她站起身:“我们回家吧?”
“好。”叶佳禾没拒绝。
很快,两人和同学道了别,就先离开了餐厅。在地铁站,叶佳禾和苏绵欢分道扬镳,苏绵欢在进地铁站的时候叫住了叶佳禾。
叶佳禾一愣,转过身看着苏绵欢。
苏绵欢安静了下才问着:“佳禾,你说实话,二叔不同意是第一,二叔也威胁你了是不是?”
叶佳禾看着苏绵欢,很久,才嗯了声。
其余的话,她没再多做解释,苏绵欢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两人上了各自回家的地铁。
而季行和叶佳禾也在这一晚,彻底的成为了过去。
……
——
这是纪一笹在北浔呆的最长的一段时间,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纪一笹并不是完全没离开北浔,他也会回美国,只是和之前的生活点到了,美国反而成了偶尔出入的地方,回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必然会继续回到北浔。
叶佳禾从期待纪一笹离开,到现在的麻木不仁,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纪一笹的存在了。
只是这一年来,叶佳禾和纪一笹的气氛始终不好。
因为季行的关系,最终渐渐走入了冰点。
明明都在意个屋檐下,明明清晨的时候还是纪一笹送叶佳禾去上课的,但是他们却可以一句话都不交谈。
在一起生活这么长的时间,叶佳禾和纪一笹说的话大概不超过二十句,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话。
看似冷漠的关系里,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暧昧感。
可是表面却又显得再正常不过。
就好比叶佳禾如果和同学们参加聚会或者别的团建活动,在活动结束的时候,纪一笹会出现,亲自接叶佳禾回家。
甚至纪一笹不会避讳叶佳禾的同学在场,礼貌的和在场的人颔首示意,而后就从容不迫的带着叶佳禾离开。
也不介意是否会被人误会。
青春期的少女,对于这样一个男人,都显得怦然心动,忍不住就有人开口询问叶佳禾,纪一笹和她的关系。
叶佳禾的答案也永远一成不变,那是自己的二叔。
久了,就没人再有兴趣询问了。
而纪一笹和纪家的关系也从来不曾曝光过,纪一笹低调,从纪一笹认祖归宗到现在,媒体都不曾拍过纪一笹的照片,所以,自然也不存在曝光了叶佳禾和纪家的关系。
日子倒是相安无事的过着。
又是一年,叶佳禾的生日。
叶佳禾没主动提及,纪一笹也没开口说过,这一天对于两人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日。
一直到纪一笹把叶佳禾送到学校门口,才忽然开口问着:“你下午什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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