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妃提心吊胆地跟在宋琅的身后朝地牢里走,守门的小太监打着盹儿,听见李公公一声咳,他打了个激灵儿,一睁眼,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吓得连忙惶恐拜下去。
“见过陛下”刚开头,宋琅便迫不及待地命人把牢门打开。
地牢里的人缩在墙角里,已然昏了过去。她身上的血已经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褐红色,伤口处的肉翻出来,依稀可见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宋琅恼怒地瞪德贵妃一眼,吓得德贵妃急忙低头解释道:“臣妾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位救了您的命的女郎中,只因她要杀了臣妾,故而臣妾才......”
“这笔账,朕以后再跟你算!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宋琅怒斥一句,急忙让人把门打开,一下把卫蓁拦腰抱起,慌慌张张地抱着她朝灼华宫里走,边走边慌忙吩咐人去请太医。
带血的衣裳被喜儿换下,当喜儿看见卫蓁手腕上那道熟悉的伤疤时,愣了一瞬,忽然间热泪盈眶。
她激动地、哆嗦着清理干净卫蓁的伤口,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亟不可待地找到宋琅,“噗通”在宋琅面前跪下,激动道:
“陛下,娘娘、珍妃娘娘她或许真的还活着!”喜儿眼睛里闪烁泪花,“初见到卫姑娘时,奴婢便觉得她和娘娘像得很,几次将她误认为是娘娘。奴婢只当自个儿是思主心切,可方才、方才奴婢在给卫姑娘更衣时,奴婢瞧见、瞧见她手腕上有一道和娘娘一模一样的疤!”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卫蓁姓卫、她也姓卫;俩人身形声音又都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疤......
喜儿激动到哽咽,宋琅虽早就清楚卫灼既是卫蓁,可他之前尚有不确定,如今那最后一点儿质疑,也随着喜儿的话烟消云散。
他坐在床边上,担心地望着床上这个面如白纸的人,寸步也不肯离。
太医们用完药,忐忑地守在一边,谁也不敢先退下,君臣就这般僵持着,一直到翌日天青泛起,虞姬连同德贵妃和姜太后便一道到了灼华宫。
姜太后沉着脸,一进灼华宫,便扯开喉咙训斥道:“陛下你疯了不成,竟然把行刺德贵妃的刺客接出地牢,还让她在灼华宫里养伤?”
说话间,她便到了殿内。她冷眼看向卫蓁,眼中杀意尽显,“把她交给哀家,这种来历不明用心险恶的人,不可留在宫中!”
宋琅一夜未眠,双眼红肿着。他站起来,平静而又威严地看向姜太后,掷地有声道:
“刺杀一事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查明,太后此时就定罪,为时过早。”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显而易见的事,还有什么好查的!”姜太后瞥向自己身后的大太监,“将刺客带走,休要让她伤了陛下!”
“我看谁敢!”宋琅威严挡在卫蓁面前,慑住蠢蠢欲动的宦臣。
德贵妃看了一眼宋琅脸色,聪明地插嘴道:“这件事里头确实有蹊跷,还需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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