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承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不由得他透过房门上的探视玻璃,望进去,看着沈清澜。
声音也听不出波动,“你帮我一个忙。”
顾邵眨了眨眼,他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每次不都是直接下命令吗?
今天怎么了?
顾邵往外瞅,太阳也不是从西边升起的呀。
怎么话说一反常态了?
“有什么你直接说。”顾邵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欠虐,人家对你好,你好不适应了,不是欠虐是什么?
贺景承的目光慢慢移到念恩的脸上,眼神幽深的犹如一潭不见底的湖水,“我要他的血……”
顾邵的眼角抽了抽,“你再怀疑什么?”
“照我说的话去做。”撂下话,贺景承没有再说话的欲望。
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顾邵看了一眼贺景承,转身朝医生的办公室走去,取血,他需要抽血的工具。
他取东西回来,看见贺景承还在哪儿,姿势都没变,地上扔着几个烟头。
顾邵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顾邵没看见过这样的贺景承。
他到底怎么了?
但是又不敢问。
顾邵微微叹了口气,拿着东西进病房。
沈清澜听到动静,见是顾邵,激动的上来拉住他,“贺景承说你能治好念恩……”
为了让她不这么激动,顾邵放轻了语气,安抚她,“你别激动,先让我替念恩检查一下,这样我才能确定。”
沈清澜深知自己刚刚激动了,只是她这个时候冷静不了。
顾邵拍拍她的肩膀,“你都乱了,还怎么救念恩?”
沈清澜愣愣的看了顾邵两秒,是啊,她都乱了方寸,还怎么救念恩?
她紧紧的抿着唇角,“念恩麻烦你了。”
她心里依旧是不平静,但是面上冷静了很多。
顾邵给念恩取血的时候,沈清澜扭过头不看,眼睛红通红。
“念恩的病我了解过了,是胎里带的,你怀孕的时候没有给他足够的营养,又加上早产他才会体质不好……”
顾邵说这些,只是想分散沈清澜的注意力,但是沈清澜听的更加心痛了。
她知道,怀念恩的时候,她没吃过有营养的东西,能吃一顿饱饭都很不容易,又怎么能给他足够的营养……
她捂着胸口,好痛,好痛……
顾邵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好像说错话了。
“你别担心,我认识很多专家教授,一定能治好念恩。”
怕那看在贺景承的面子上,他都得尽力。
沈清澜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但是我有个条件。”
能治好念恩,让她干什么都行。
沈清澜,“你说。”
“我希望你能够保重自己,配合我,我不希望我所治疗的病人,身边全是感情用事的人,那样对病人并没有好处。”
“我会的。”
沈清澜保证道。
这会儿顾邵已经取好血,“我会尽快寻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案。”
“那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配合。”沈清澜说。
顾邵让她不必客气,然后拿着取到的血离开。
贺景承还在门外,似乎情绪比刚刚好些,顾邵走过去,“已经取好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邵不明白,贺景承为什么要拿念恩的血做化验。
忽然顾邵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和念恩做骨髓配型吧?”
贺景承没回答他,而是问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快,三天,慢一周。”
“嗯,你先回吧。”贺景承丢掉最后一根烟蒂,推门走进病房。
沈清澜沉浸在顾邵的的话中,骨髓配对太难了,若是顾邵有别的治疗方案,再好不过了……
沈清澜在想事情,连贺景承进来都没察觉。
直到贺景承站在她面前,她忙开口,“你还没走?……谢谢你,叫来顾邵……”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承按住唇,他的指尖有着浓浓的烟草味。
沈清澜能够清清楚楚的闻到,他刚刚肯定是抽烟了,还抽的不少。
才会有这么浓的烟味。
贺景承深深的凝视她,想要将她看透。
她的曾经,她的一切。
沈清澜似乎被他的目光吸引,同样看着他,“你……”
这时,沈清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沈清澜低头去掏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季辰,表情微微一顿,一时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她抬头,就对上贺景承不悦的表情。
不管什么时候,贺景承都不喜欢沈清澜和季辰有关系。
沈清澜左右为难,现在季辰变了,她怕不接,他会跑到医院来。
那样只会更麻烦。
顶着压力,沈清澜接起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电话一通,季辰就是质问。
若是以前他不会这样。
他总会先替沈清澜着想,但是从沈清澜说要和他分开,他就像变了。
“刚刚接电话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是不是你还和他在一起?”不等沈清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辰打断,然后继续说道,“你当初和我说,你们只有三个月的协议,现在多久了,你还在和他纠缠,你把我至于何地?”
沈清澜无话可说,她无力的蹲到地上,静静的听。
不管季辰怎么指责,她都接受。
是她辜负了季辰。
不管是什么原因,终究是她对不起他。
所以,他怎么说,她都接受。
“我明天去部队,我希望你能来送我。”这才是季辰的目的。
他说那么多,就是要沈清澜内疚。
就是要沈清澜记住,他所有的付出。
“……好。”沈清澜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季辰得到满意的答案,语气柔了下来,“那我等你。”
“嗯。”
电话挂断,沈清澜稍稍松了口气,但是想贺景承还在,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
好累。
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应对任何人,只是安静的陪着念恩。
但是,貌似这样一直蹲着也不是事儿。
难道贺景承不走,她就一直蹲着?
她双手撑膝,想要站起来,发现腿蹲麻了,没站起来,是贺景承在她要跌回去的时候,拉住了她,将她拦腰扣住,将她牢牢的搂在怀里。
沈清澜索性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贺景承身上,她将脸埋在贺景承的颈窝,主动解释,“我不懂什么是爱,是喜欢,我对季辰是亏欠,我欠他的,所以他的要求,我不能拒绝。”
贺景承怔住,她是在和自己解释?
解释她和季辰的关系?
她的改变不多,但是对贺景承来说,却是好的开始。
她主动说,就证明她在改变,她在慢慢的朝他敞开心扉。
在她的心里,他们的关系也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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