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颂一脸委屈地捂着脸,这会儿,杨淑仪也不敢吭声了。
“景佑寒也不是那么喜欢方沁语嘛,要是喜欢,还不是对她言听计从?”好一会儿,杨淑仪出声道,语气酸酸的。儿子虽然免了牢狱之灾,但是要拘留半个月,也够她心疼的。
“我看啊,就是方沁语看不惯我,专门找景佑寒让人拘我的。”方沁颂还是黑白不分。
方司奇气得又是一巴掌甩过来,“还敢说糊话!沁语要是真要整你,以她今时今日的能耐和你以前对她的态度,她怎么可能只拘你这么简单。”
儿子如此不争气,真是让人捉急啊。
“打什么打,儿子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你这是要把他打成废人吗?为了个外人,值得这样?”杨淑仪最见不得方沁颂受委屈,忙过来帮腔。方司奇重重地瞪她一眼,“你就宠吧,宠到哪天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看还有谁来救他!”
杨淑仪再次闭了嘴。
“还有,从今天起,让叶倩倩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好好地给我养个孙子,公司里头的事,不用她去了!”
方司奇再度命令,而后抬腿就走了出去。
方沁颂连忙来抱杨淑仪的腿,“妈,爸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倩倩就喜欢去公司,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我的气的,说不定就不理我了。”
“这个骚货,留着她做什么!”此时杨淑仪对叶倩倩也反感失望到了极致。看到方家有钱就贴近,没钱了遇到困难就躲起来,如今知道景佑寒有钱有势力,又想打他的主意,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她这么不要脸,就该离掉!”
听到杨淑仪这话,方沁颂不管不顾地大闹起来,“不离,不离,你要是敢让她跟我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好了,好了,不离,不离还不行吗?”
杨淑仪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却因为儿子的耍赖又软了下来。方沁颂只要一闹,她就举手投降,毫无反抗能力。
屋外,叶倩倩看着这一幕,唇上泛起了冷笑。现在的她,就算方沁颂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为她求情都不再感动了。她做了有钱人的太太,见得多,望得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么错误。嫁给一个傻子,凭什么!
都怪方沁语!指头,再一次掐了起来。若不是她乱发微信,揭穿自己去缠景佑寒的事,她也不会在方沁颂面前胡言乱语,说是景佑寒缠的自己,最终闹成这样!
也是因为她,方司奇不再让她插手公司里的事,可恨,可气!她很早就来了,把方司奇对方沁语的话也听在了心里。方司奇竟然有心把家产给一个养女,怎么可以!而方沁语,竟然还挑拨方司奇,自己失掉公司里的职位,也是她的功劳!
方沁语,这仇,算是结下了!
方沁语自然不知道叶倩倩的恨,此时和景佑寒从医院里走出来,心情极好。经理不仅不追究景佑寒的责任,也愿意放过方家一马,这事儿成得太容易,她很有种不真实感,不停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直怀疑是在做梦。
“再掐,手心就要掐烂了。”景佑寒把她这小动作看在眼里,顺手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行为。方沁语不自然地红了脸,“你们经理还真的很好说话呢,我以为这么地方的经理应该是很难缠的。”
终究,娱乐场所的负责人,见过大风大浪,应该背景不会多干净,为人处事也不会多大度。
“是你的真诚感动了他。”景佑寒睁眼说瞎话。从她在经理面前保护他的那一刻起,他有点不忍心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如果让方沁语知道,自己保护的人其实实力强劲,根本不需要她保护,她会怎样?
觉得很受伤,他瞒了她?还是觉得很泄气,或是很尴尬?
不管哪种情绪,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喜欢方沁语保护他时那种义无反顾的样子。若她喜欢,他可以为她创造一切条件,尽情地保护自己。当然,他也会在暗中保护她,不会因为她想保护自己而伤害到她。
所以,真实身份,就不说了吧。
做了决定,他把方沁语的手拉高了些,“小语,即使我一事无成,你也愿意呆在我身边吗?”
方沁语的脸更红了,这是在向她表白吗?
“我追求的又不是钱财,而是人。”她一脸的不好意思,但还是表了态。景佑寒开心得紧了紧手,“嗯。”这就够了。就算他扮一辈子的穷又有什么关系?
夜间。
忙完了的景佑寒走出来,看到了床上的纤细身影,在被子里形成一个浅浅的形状,惹人怜爱。她没有熄灯,一张莹白的脸露在外头,被乌黑的秀发一衬,分外妩媚。
他走过去,长指抚上了她的脸,想到的是她白天说追求的不是钱财而是人时那娇羞的模样。和她一路走来,她总是能给他很多很多的感动,而且他也相信,她是一个心口一致的人。
从和旁人一样当他成渣,到一点点地对他态度改变,他看到了她的善良,真情,与不做作。
这样的女人,才最最值得拥有。
他倾身下去,和她躺在一起,并没有做别的,只是将她拥着。
方沁语是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的。她在意识到景佑寒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时,并没有特别惊讶,更没有生气。这样的画面似乎早就定格,她有些习惯,甚至期待。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把生活过得越发亲密。她的唇角扬了扬。
身边的人有了动静,微微抬了头,她终于意识到紧张,一下子闭了眼,装睡。
景佑寒是个警醒的人,因为意识到方沁语的醒来才睁了眼,此时看到她眼睛闭着,睫毛却一颤一颤的,知道她在装睡。他并不点破,只在她的唇上轻轻触了触,起了床。
背后,方沁语微微抿唇,回味着他唇瓣的触感,脸红得通透。
方沁语到达正在装修中的工作室时,看到外头停了一辆车,豪华款,是市面上并不多见的马莎拉蒂限量款。这车,整个海宁市都找不出两辆来,开得起的,只有那么几个。
她意识到车的主人是谁时,眉头微微拧了拧,车门,突然打开,走出了江榆灏。她并不觉得自己和江榆灏还能有什么交情,不由得退了一步,警戒地看向他。
他大步走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不安地低叫,试图挣扎。江榆灏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接将她扯进了工作室,将她压在了墙面上,“说,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梁雨悠的事情。”
方沁语一时蒙在那里,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我对她,不熟。”好一会儿,她才道。
他拧着眉头,没有松开,显然不是那么相信。
“是你提醒我,要注意梁雨悠,也是你告诉我,她不是我所见到的那样。”
难道江榆灏发现梁雨悠对景佑寒的感情了?
方沁语突然担心起来。因为这件事情一旦戳破,对向来高傲的江榆灏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打击,他能就此罢休吗?而且,他和景佑寒的关系比想象的要差,他会不会以为梁雨悠是景佑寒有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
她的思绪一时复杂起来。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江榆灏的表情始终严肃,心情不太好。
方沁语不得不回答,“我对她真的不是很熟,当时说那些话,无非是因为她冤枉了我,当然,我的婚姻被解除,变成人人喊打的渣女,都是因为她。我会那么说她,不算奇怪吧。”
她不能让江榆灏知道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不能让他对付景佑寒!景佑寒没有江家做支撑,只是一个打手,家里还有个生病的老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陷入困境。
江榆灏盯着她不放,似乎在分析她的话的可信度,片刻,他扬起了唇角,“我解除婚约这件事,你一直很在意?”
他的心情本来是极差的。
只是出于对梁雨悠的关心,他让人调取梁雨悠以前的病历,医生却告诉他,所有医院里都没有梁雨悠的病历,而她所谓的昏迷四个月,可能是一场骗局。
他该去找梁雨悠问个清楚的,却鬼使神差地先找到了方沁语。这会儿,听她讲起对梁雨悠的怨来,他的心情竟好了起来。
方沁语冷笑起来,“如果是你,你会不在意吗?”莫名其妙被毁婚,又莫名其妙变成渣女,她没有犯任何错却有口难辩,她不相信有那么心思宽广的人,可以不在乎,不计较。
她越是在乎,江榆灏越是心情好。
“这证明,你对我还有感情。”
“错。”方沁语几乎不想,就做出了回答,“只是曾经有感情,不是还有感情。”
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她现在,几乎将江榆灏忘记了。
她这话让江榆灏暗了脸,“没感情了?放下了?”
她点头,“是的。”
他的指不由得捏紧,几乎捏碎了方沁语的骨头,她痛得缩了眉,“你放开!”
他已咬牙切齿,“方沁语,感情能说断就断,说放下就放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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