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里间，检查着每样东西，看有没有被放置什么危险的东西，结果显示，并没有。只是桌上多了一份资料。
她拾起，景佑寒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这次，他没有遮住五官，完全露了出来，手里握着冲锋枪，立在一群同样握着冲锋枪的人前。
下头有文字资料，从头到尾介绍一个叫寒影门的机构，那个机构专门以杀人和枪械买卖为营生，甚至组织策划了几次极大的恐怖袭击……
方沁语觉得自己是在看新闻，根本跟现实无法联系。景佑寒，会是那样的人吗？她摇了摇头，把那叠资料丢进了垃圾筒。
往外走了几步，她又转回来，把丢掉的资料捡了起来。方沁语去找了凌若寒，“帮我找人查查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合成的。一定要靠谱的人，绝对不能乱说话。”
凌若寒看到了里头的景佑寒，“你搞的什么名堂？景佑寒这又是在做什么？”
“一言难尽。”她不想让凌若寒知道太多，“总之，帮我找人查一下，尽可能不要露出他的脸，让人认出来。”
“这个……我尽力。”
凌若寒拿走了照片，四个小时后给她打来电话，“我找人验证过了，遮了眼睛和部分下巴，除了没有验证的这两部分，其它的都没有经过Ｐ图。这足以说明，整张图是原始图，沁语，你告诉我，景佑寒怎么会照这样的照片？”
“我是从别人手上拿到的，有没有人能从衣服上辨认出他属于什么组织吗？”
“这个……我问过，没有人知道。”方沁语托她查图的时候，她就留了个心眼，特别找人问了下。
“那好吧。这件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要对别人提起。”她叮嘱。
“你放心吧，我的嘴严得很。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那天闷闷不乐地去自己的出租屋，现在又要查照片，凌若寒再迟钝也能感觉出了事。
“先别问了，我现在也些乱，理不清头绪。等到头绪理清了，会跟你说的。”
凌若寒没好再逼问下去，只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就挂了电话。方沁语坐在椅子上，握着手机，一个劲地发呆。
不是Ｐ出来的图，那就是真实存在过了。只是，那个男人怎么会得到这种照片？
想不透。
晚上，店铺关门，方沁语还在想着是不是要继续到凌若寒那里挤的时候，一辆车子停在了门口。景佑寒从中走出来，“奶奶在找你，让我带你回家。”
“奶奶啊。”她重复着，心里有小小的失望。原来，他并不想她回去啊。她默默无声地上了车。
不知道跟景佑寒谈些什么，她索性拿出手机来跟客户沟能，半个小时的车程，在谈工作中结束。等到她结束最后一个电话，车子已经停在家楼下。
景佑寒为她拉开了车门，方沁语客气地点点头，“谢谢啊。”然后率先走上楼。
屋里，依然热闹。
井漾然来了，跟景奶奶有说有笑，保姆陪在旁边，其乐融融。景佑寒走过去，“奶奶。”
“哟，佑寒回来啦。”景奶奶拉着景佑寒过去，方沁语一个人被遗弃在了门口。
她记得景佑寒说过，不要靠近景奶奶。这会儿，又后悔回来了。她转身想走，景佑寒已经出声，“小语回来了。”
“是吗？”景奶奶的眉头又扬了起来。
方沁语不好离开，只能推开了门，“奶奶。”
景奶奶忙招手，“昨晚怎么都不回家？去哪儿了啊，是不是佑寒欺负你了？”
看着景奶奶依然如此护着自己，方沁语顿时又觉得温暖起来，忙摇头，“没有，只是朋友家里有点儿事，我去帮了个忙。”
“哦，哦。”景奶奶这才放心，她指了指方沁语，“这是我孙媳妇。”
对面的井漾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好久都扯不开。保姆在一旁撇了撇嘴，显出了对方沁语的不满，“井小姐可真是孝顺呢，给老人家带了这么多好东西。”
景奶奶笑着点头，“是啊，小井一直都很懂事，谢谢你了，还记挂着我这老人家。”
“这是应该的。”井漾然勉强扯出微笑来。她没想到景奶奶这么认方沁语，竟然当面给自己介绍。
“以前我和奶奶就特别亲，比亲奶奶还亲。”她特意把脸贴过去，在景奶奶面前撒娇。景奶奶点头，“是啊，那时真是亲呢，小井啊，既然你喜欢奶奶，以后就做奶奶的亲孙女吧。”
这话，再一次将井漾然刺中。她的目的是想告诉方沁语，自己跟景奶奶的关系比他们好，也在提醒景奶奶，自己以前和景佑寒的关系。她以为景奶奶会说出来，会惋惜一下他们没能走在一起的结局，但没想到她闭嘴不提。她气得牙根都痒痒，却不能发火，只能一味微笑，“奶奶，我早就是您的亲孙女了。”
她要做的，并不是什么亲孙女，而是孙媳妇，但眼前的情况不容她明说，只能敷衍着。
景奶奶很开心，立马取下镯子往她手上套，“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传孙女不传孙子，以后就定下了，你是我孙女。”她三两下把镯子套在井漾然手上，算是盖了章拓了印。
井漾然那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恨不能立马把镯子给扯出来摔碎。“谢谢。”她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两个字来，笑容已经无法维持。
“奶奶累了，你们都出去吧。”做完这个，景奶奶推了推手。
众人站起，朝门外走，保姆留在原地没动。她打算着趁机再说说方沁语的坏，井漾然的好，争取帮井漾然把景太太的位置给抢到。
“你也出去吧，小语留下。”景奶奶却直白地开口。保姆恨得牙根咬咬，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众人离去。方沁语转回身来，坐到了景奶奶床边，对于她留自己下来也感到惊讶。
景奶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跟奶奶说实话，最近是不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没有。”方沁语忙摇头。
“别瞒我了，如果没有受委屈，你怎么会连家都不回了？”
方沁语眼泪差点滚下来，反地来将景奶奶的手握住，“真的是因为朋友有事才没回来的，奶奶，我很好。”
“我不信！”景奶奶摆明了姿态，“井漾然突然回来，这几天跟呆自己家似地呆在这里，你能好受？”
她确实不好受。
方沁语没有否认，低头捏着自己的指头，心口浮起了酸气。景奶奶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不管她和佑寒当年是因为什么分开的，过去的就过去了，奶奶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孙媳妇，那就是你。她井漾然要是能明白我的意思，不再打佑寒的主意，我也就算了。她要是敢，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奶奶，你真好。”方沁语把头压进她怀里，“您跟我亲奶奶一样好。”
景奶奶呵呵地笑着，“我倒是想当你的亲奶奶呢，可你已经是我孙媳妇了，想做都做不成了。小语啊，相信我，佑寒不是那种摇摆不定的人，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果不是喜欢是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他和井漾然当年不管关系好到什么程度，那都过去了，他比谁都看得清楚。你要相信他，支持他，像从前那样爱他，知道吗？”
“知……道。”提到景佑寒，她又心事重重。这些日子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件件都是针对她的。景佑寒向来孝顺，又怎能看着她伤害景奶奶毫无反应？
只可恨，她连给自己洗白的办法都没有。
和景奶奶聊了一会儿，她方才出来。外头，井漾然已经离开，保姆阴阳怪气地瞪了她几眼，似乎在猜测景奶奶跟她说了什么，片刻屁股一扭，进了景奶奶的房间。
里头，立刻响起了她刻意而讨好的声音。
方沁语回了房。
房间里，景佑寒在。
她凝在门口，本能地想要把空间让给他，于是往外退。
“门都打开了，为什么不进来？”景佑寒出了声，沉着脸看她。方沁语不好再退，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坐在了离他最远的椅子上，“今天早上我说过的话……还算数。”
景佑寒拧灭了指间的烟，大步走来，停在她面前。他俯视着她，就像俯视自己领地的一只小兽，最后掀开了唇瓣，“我不同意离婚。”
方沁语惊讶地看着他，“你……”
他转了身，“我会派个信得过的人过来，监督秦妈，让她没有机会动什么手脚。奶奶的确很喜欢她做的东西，这么久以来还只有她来后东西吃得多些，秦妈做的饭菜很对她的胃口。另外，奶奶跟井漾然熟，看得出来，她也想多一个人聊聊天，所以我同意她来看奶奶。一切，都是因为奶奶，这段时间，你多多忍耐一下。”
“所以……你是相信我的了？”方沁语震惊不已。
景佑寒再次来看她，“你相信我吗？”
“相信。”她坚定地点头。
“只要你相信我，就不要动不动再提离婚的事。”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每一件我都找不到为自己开罪的证据……你一定也觉得是我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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