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鸢吹干了字迹,着人送去了洛府。
从始至终,动手的是洛府,将来更有洛采薇那般盯着,洛央的双手始终是干干净净的。
这些夫人们,如今闹腾的厉害,将来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些什么呢!
“大小姐,话还没说完呢……皇上不是从几个夫人那儿从听闻了您和苏景儿小姐的事儿。”灵素坐在洛央身旁,轻轻道,“然后……昨儿就亲自去瞧了瞧苏曲月。”
洛央看向了宁鸢,“瞧了苏曲月?”
灵素神神秘秘地道,“还留宿了。今日早晨,赏赐了不少东西出来,并且晋了位份,成了昭仪。”
灵素撇了撇嘴,“苏曲月倒是真的对咱们有情有义的了!皇上出来后,就绝口不提那几家夫人告状的事儿了。现在做了苏妃娘娘了,也不知道……哎……她和韩韶棠……”
洛央凉冷了神色。
“既然她肯帮着我们圆了这事儿,我自然也会好好待她。”洛央拢了暖笼,靠在软垫上,“韩韶棠……我就给她留着。”
“留着……韩家就那么几位公子,旁的都娶亲了,韩韶棠深受家中宠爱,怎么会就这般留着?”
“若是只用闺阁中的手段自然不行的了。可若是公务,却是该拖就能拖下来的。”洛央笑了笑,“那群人不是嫌弃韩韶棠只是个文职清养的官没什么能耐么。回头和容修商量下,”
“是啊……是这么个办法,不是还有句什么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吗?若是顶头上司发话,韩韶棠晚上几年就晚上几年吧。”
洛央认真地道,“最近养的蛊虫都懒了许多,真不行,我就下了蛊术……将他弄得半死不活的,没人肯嫁给他。”
“万一韩家急了随便找个媳妇儿冲洗可怎么办?”灵素摇头晃脑地道。
洛央冷冷道,“若是真的走到这一步,就派人杀了他媳妇儿啊……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儿死一双,这克妻的名头传出去,总是没人肯嫁给他了!”
灵素和宁鸢都木了神色,互相看了一眼。
得罪谁都别得罪慕亲王妃!
大小姐这手段,当真吓人!哪里是闺中女子会想到的啊!
亏了大小姐这是想报恩,没有人真真惹怒了大小姐,否则这……这大小姐还不把人往死里弄啊?
洛央恍然,“苏曲月如今新宠,洛初夏有孕,看来这宫里今后会是苏曲月的天下了。可怜,到最后,还是捧着自己不想要的来过。”
灵素却不以为然,“女人啊,自己睡别的男人没关系那是情非得已,可是自个儿男人睡别的女人可就不一样了!”
洛央愣住了,“可那些姑娘不都是……被睡了就寻死觅活的吗?”
“进了宫就要有进了宫的觉悟。”灵素振振有词,“不就睡个人么,昨儿苏妃不愿意,我不信皇上真能得了手,身上还带着伤呢,皇上后宫佳丽那么多,不至于真真较真。肯定是苏曲月自己弄的。”
洛央和宁鸢都木了神色,看着灵素。
“嗐,我说的是实话啊,那要死的,都是怕浸猪笼,觉得名誉受损以后不好嫁人的一辈子毁了的,苏妃这、没事儿~!”灵素眨了眨眼,“我娘就这么说的啊,你看那村子里的寡妇……”
“打住打住。”洛央坐了起来,勾了勾唇,“不管怎么说,曲月是为了本王妃才遭了这趟罪,咱们要承了人家人情。”
微微斟酌了,洛央笑道,“还是送些东西做贺礼吧,既然是咱们的人,送礼就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家和慕亲王府关系好着呢。就把上次那个东海的珊瑚山送去吧,放在屋子里晃眼睛,让人不舒坦……”
灵素笑了笑,道,“是。”
“咱们家的洛妃娘娘不是才怀了孩子么?”宁鸢蹙眉问道,“如今皇上恩宠苏妃娘娘,会不会让那些逢高踩低的小人欺负了咱们家洛妃娘娘。”
“不至于,谁都知道,洛妃这一胎只要生下来,那就是稳稳的中宫。”洛央用铜筷轻轻拨着炭火,“苏曲月又一直在我面前乖觉,纵然她心中有鬼,也不会这时候就撕破了脸。”
宁鸢叹了口气,“还是让人不放心,总觉得宫里头形势变幻的太快了,又不知道那些人心底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想想就觉得蛮害怕的。”
洛央看向了宁鸢。
宁鸢托着腮,“说是洛妃娘娘是咱们家的人吧,可洛初夏是个假冒的,说这苏曲月是咱们的人吧,谁知道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是不是为了取信于您,仔细想想,她除了没得罪娘娘,实际上,好像步步为营,一路青云了呢。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人人都可疑了,亲王妃,您可不要养虎为患啊。”
洛央轻声道,“是人人可疑,可也不至于到那般地步。”
洛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来,“洛妃想要活着,就永远和洛家绑着利益,而苏妃……且看着吧。”
眼看着外头飘零的风雪,洛央叹了口气。
“今年倒是忙,一转眼,这年就要到了头了,粥棚是容修派了管家去,那别云草堂的义诊,却是确实耽搁了。”
“那些人,不治倒也罢了。”灵素撇撇嘴,“王妃事情多,可不知道,多少人靠着咱们家的草药活下来的,如今就开始怨恨咱们为什么不去救人。”
“我救人又不是为了他们,我只想要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国泰民安罢了。”洛央浅浅叹了口气,“死了人若是多了,这天寒地冻的,容易有疫症啊……灵素,我还是不放心,我虽然腾不出手,还是找一些医者来,哪怕多使些银子,让他们在别云草堂继续义诊吧。”
“也就是大小姐您心慈……那些人背后骂您不管他们死活,您还以德报怨,您信不信,就算您现在找了医者去,他们也会说是您终于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开了窍了!”
洛央笑了笑,“谁和你一样啊,爱记谁在背后说小话了。”
“我也就记着说大小姐小话的人了,我可没记着我的。我是怕大小姐忘性大,别人欺负了您到时候您还帮着多委屈啊。所以我要帮大小姐记着。”
洛央轻笑出声。
宁鸢瞧着灵素和亲王妃说着话,就默不作声地退了出来。
做贺礼和送信的事儿都要人去办,如今亲王妃有灵素逗着不闷,她嘴巴又没有灵素灵巧,干脆出了办事儿好了。
这一看就看出了些毛病,愣了愣,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洛央正和灵素说得热闹,瞧见她回来了,蹙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那珊瑚树……不见了。”
洛央倒是没那么意外,“看来府里,是闹了贼了啊。”
灵素挽着袖子就站了起来,“好家伙,咱们府里的东西都敢偷。”
“那可是个珊瑚树,又不是小物件,难不成那些小丫鬟有这般本事不成!问问管库房的吧,必然要有了库房钥匙,才能搬出来。”
“大小姐,我说了什么来着,那些下人看着您不管事儿,就在您眼皮子底下都来乱来。”
洛央笑了笑,“多大点事情。”
管家很快就上来了。
“大珊瑚树……这个,想必是亲王妃记错了,”管家想来想去,还是道,“当真没这么个东西。”
“那是我陪嫁单子上写的明白的东西,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还是说……我和慕亲王有段日子去了越国游历不在府里,所以东西给你糟践了折卖了!?”
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断然是慕亲王妃记错了,真不曾有什么三人高晃眼睛的珊瑚树。”
洛央冷冷看着管家。
这管家,竟然记错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难道,是想要保着什么人。
“我不和你这么个老糊涂的说话了,叫库房的过来吧。”
管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那管库房的婆子走了进来,也是跟着说不知道,和管家一同低着头板着脸。
洛央笑了,“你们都是慕亲王府的老人了,真当我平时好性子不愿和你们一般计较,就在我面前托大了是么?……莫不是,库房里折了的东西多了,你们自己都记不住了,所以才拿这话来混我?”
“大小姐,这三个丫头,平时都是出入过库房的……分别是珍珠、琥珀、翡翠……”
洛央的眼睛一一扫过了三个婢女。
笑了笑。
指着珍珠道,“把她拖出去,打死了了事!”
珍珠脸色一变,跪地大喊,“王妃!王妃饶了奴婢啊!奴婢当真不知道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
洛央喝了口茶,“你做没做我是不知道,你昨夜定然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珍珠神色恍然,不敢置信地看着洛央。
“你似是忘了,我是个医者呢。”洛央慢慢道,“瞧瞧你的两个姐妹谁不是眉锁腰直、颈细背挺的,你再瞧瞧你自己的妇人之姿,真当本王妃是瞎的不成?”
珍珠面色大变,结巴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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