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将背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看着红姨,咧嘴笑道:“字面上的意思。”
红姨心中一凛,暗骂自己自不量力,竟然敢当众质疑自己的主子,虽然祁越看起来很好说话,一直也是将怡红院的事情全权交给自己来打理,但是现在怡红院毕竟不是自己的了。
况且祁越刚才说紫凝是背叛自己主子的人,就算不是借机敲打自己,自己也万万不能再留着她了。
红姨不敢迟疑,赶紧陪笑道:“王爷您说得对,这种出卖主子的人怎么能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呢,是妈妈考虑不周,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妈妈这就将这贱婢卖去别的地方,找人好好看着。”
祁越抬手挥了挥,让她下去。
红姨赶紧给剩下的两个人使眼色,示意她们好好的伺候祁越,这才匆匆的带着门口的打奴将紫凝从后院送走。
紫凝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完蛋了,拼命挣扎着。
红姨自然不给她这个机会,一边让打奴将她绑起来,一边道:“紫凝,不是妈妈不帮你,你也看到了,这五王爷妈妈也是惹不起,怪只怪你犯到了五王爷的手里。”
紫凝痛哭流涕道:“妈妈,我还不想死,您帮我求求五王爷,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帮你挣很多银子的,求求您了。”
红姨摇头道:“你还没有看清事实吗?现在是五王爷要你的命,你觉得谁会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收回成命?”
紫凝突然想到了什么,紧紧地抓住了红姨的衣袖,道:“您不是在帮五王爷办事吗?您向他保一个人肯定可以的,您帮帮我吧,求求您了。”
红姨闻言心中大骇,这件事只有自己和祁越知道,再就是祁越派来保护和监视怡红院的人知道,紫凝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紫凝看到红姨脸色巨变,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给红姨磕头道:“紫凝说错话了,是紫凝不对,还请妈妈放紫凝一马。”
红姨看着在地上不断磕着头痛哭求饶的紫凝,目光渐渐变冷,良久,对打奴道:“割了她的舌头,卖去勾栏院,派人好好盯着,别让她跑了,否则,你们小命不保。”
打奴听命,紫凝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要小命不保了,看着打奴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紫凝吓得瘫坐在地上,连哭都忘了。
红姨亲眼看着紫凝被割了舌头,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回去找祁越。
这些打奴都是祁越派来的,自然是知道如何办事的,所以红姨很是放心。
回到房间,祁越已经左拥右抱的喝起了小酒,红姨道:“紫凝已经按照王爷的意思处理了。”
祁越闭着眼睛,随着音乐的节奏左右摇摆,道:“好,别让本王再听到任何不想听的话。”
红姨心神领会,道:“王爷放心,已经派人盯着了,必要时可以结果了她。”
祁越挥挥手,红姨便退了出去。
出了门,放松下来,红姨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打湿了里衣。这五王爷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很是平易近人,经过今日一事才知道,就算是平易近人,也万万不可就此将他看作是寻常人。
红姨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稳了稳心神,才回到红如院沐浴更衣,继续招揽客人。
一连三日,祁越白天都去怡红院找晴川和晴空两姐妹,喝小酒,唱小曲,晚上则按时回去陪黛筠吃饭。
祁风得到了消息,在怡红院门口安插了眼线,只要祁越一进怡红院,便速速去向他汇报。
这日刚刚吃过早饭,守在怡红院门口的小厮便回来告诉祁风,祁越已经进了怡红院了。
祁风赶紧换好衣服赶去怡红院。
一进怡红院,红姨便凑了上来,笑道:“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啊,怎么将咱们三王爷给吹来啦?”
祁风也不恼,笑道:“今日听闻老五甚是不务正业,老是往你这怡红院跑,本王便来看看,你这怡红院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一听是来找祁越的,红姨心中有了计较,一边将手放在背后打了个手势,一边笑道:“王爷您真会说笑,咱们怡红院确实是与别的青楼不同,不光姑娘们个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就连端茶倒水的婢女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悉心讨教的。王爷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妈妈我可以给您推荐一番啊。”
祁风道:“不用麻烦了,本王直接去找五弟就好了。”
红姨还没有得到祁越的指示,怎么敢放他过去,连忙拦着他道:“三王爷,这到了咱们怡红院的客人可都是有隐私的,这得不到他们的允许,咱们可不敢随便让人去他们房里呢。”
祁风正想发怒,便听到二楼传来声音道:“本王当是谁这般没有素质,在这柔弱女子面前耍威风呢,原来是本王的三哥啊。”
祁风听到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心中有气,但是一想到自己是来找他谈判的,便把心中的怒火压下,笑道:“本王听说五弟一直往这怡红院跑,似是十分心仪哪位姑娘,便来瞧瞧。”
祁越自然知道他来找自己必然是没有什么好事的,正想将他打发了,但是转念一想,前几日在祁宿的婚礼上,祁风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便想趁机打探一番,看看他想说什么,便道:“那这样说了,本王这是得邀请三王爷喝一杯了?”
祁风也不管他话里的意思,拱手道:“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越心中腹诽,但是面子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祁风跟着祁越到了雅间,看了看这两个陪酒的清倌,觉得无甚稀奇的。
祁越见他看了两眼小倌便不再看她们了,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也不戳破,让小倌给他倒了杯酒,自己便在一边自得其乐。
祁风等了等,实在是控制不住了,便道:“五弟,可否让她们全都下去,本王有话想要单独和你讲。”
祁越睁开眼睛,一挑眉,笑道:“有什么话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她们全都是本王的心头好,不会将咱们的事情说出去的,三哥有话不妨直说。”
祁风看了周围一眼,还是坚持道:“有些话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祁越一挑眉,知道他要说的这必然是大事了,便佯装叹气道:“好吧,既然王兄坚持,那本王便让她们全都下去吧。”
说罢,便让她们几个下去了。
终于,刚才还是声色犬马的室内,现在鸦雀无声,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祁越慢吞吞的开口道:“现在王兄可以说了?”
祁风喝了一杯酒,转动着杯子,仿佛漫不经心道:“别人不知,但是本王知道,五弟虽然看起来是个纨绔,但是实际上文韬武略,十分有才华。你就这般甘于屈居人下吗?”
祁越心中冷笑,老狐狸终于露出了他的尾巴。但是面色不显,平平淡淡道:“现在天下已定,三哥还说这个干什么?”
祁风看他不似刚才那般惬意,觉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便继续道:“天下已定?若不是九弟在外安定外邦,这大璃的天下会安定吗?若不是你和七弟在内安抚众臣,出尽主意,这大璃的天下会安定吗?”
祁越见他情绪激动起来,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神色严肃,皱着眉头道:“三哥到底想说什么?”
祁风见似乎事情有所转机,道:“若是五弟想要这天下,本王愿意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平分这天下!”
祁越见他说出了心中所想,原本还是十分严肃的脸,慢慢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祁风见状皱紧眉头,冷然道:“你笑什么?”
祁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道:“我笑你痴人说梦!九弟愿意帮皇上安定外邦,我和七弟愿意帮皇上安抚朝臣,这些我们全都心甘情愿!这就是当今圣上的能力所在,他能让所有人甘之如始!而你,不行。”
祁风恼怒,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取而代之吗?”
祁越再一次笑起来:“我为什么想要取而代之?我帮着处理一点朝中大事已经被烦的不行了,何况是天天没有休假的处理这些琐事?还不如做个闲散王爷,天天逍遥快活的好呢。”
祁风觉得自己被耍了,怒道:“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祁越无耻的笑道:“刚才呀,不过是见你神色紧张,见了漂亮姑娘也没有想法,还以为你要说你有难言之隐,想要我私下里帮你找个大夫瞧瞧呢。”
祁风被他气得半死,但是还只能憋着不能发作,气得浑身发抖。
祁越欣赏着祁风的样子,心中大快。从小到大祁风便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抓住机会,还不好好的气气他!
祁风看着祁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本王定当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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