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闻言挑眉,道:“哦?还有这样贞烈的女子?你说这些意欲为何?”
祁宿正色道:“微臣想保一保这翠浓。”
祁寒再挑眉,道:“你凭什么保她?就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保住一个敌方的人?你以为朕不知道这翠浓之前和九王妃交好?你这次来就是九王妃授意的吧。”
祁宿没有否认,道:“这件事并不是全部都是因为阿归与翠浓交好,而是因为此女子敢于大义灭亲,实属难得。辛火是因为阿归催眠了他他才归顺我们的,但是翠浓却是在自己神志清楚的时候来跟阿归报信的。微臣以为翠浓比辛火更为伟大。更何况,并不是只有阿归一人知道这件事,夜阁主也知道这件事。”
祁寒闻言再再挑眉,问夜笙道:“可真有此事?”
夜笙连忙将当初的事情说清楚。
祁寒听完沉吟了片刻,道:“那好吧,那就免了这翠浓的死罪吧。”
祁宿闻言大喜,随即想到翠浓已有身孕,便道:“只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禀报皇上。”
祁寒不耐烦道:“小九,你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不能一下子说完吗?”
祁宿只好道:“微臣想说的是,这翠浓在离开三王府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只不过现在她在寒县,在咱们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定做不出什么妖来。况且她已经答应阿归,日后并不会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谁,也不会让那个孩子前来复仇。”
祁寒看着祁宿,良久道:“说完了?”
祁宿点点头,道:“说完了,一切还请皇上定夺。”
祁寒沉吟道:“本来既然这翠浓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必然无事,只不过现在她怀有身孕,这孩子若是个女孩到还好,若是个男孩,那可就危险了。她的话不足为信,我们还是要想想对策才行。”
祁善道:“若是皇上不想杀她,那也可以将她一直控制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现在先将所有支持三王爷的羽翼全部拔除,不给他们以后给三王爷复仇的机会。等到孩子出生之时,再看这孩子是男是女,若是男孩可带进宫来或者养在府里,若是女孩,便让那孩子和她的娘亲生活在一块便可。”
祁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三王爷自己都没有翻起什么风浪来,难道还怕一个没有根基的小孩子不成?”
祁寒道:“如此也可,那便先留着这翠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牵出三王爷的羽翼。只是他们太过于狡猾,大殿之上那样的情况都没有出现,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了。”
一旁良久没有说话的夜笙道:“这件事在下或许能帮上忙。”
三人一听,楞道:“你怎么知道?”
夜笙笑道:“雨墨阁的消息网遍布天下,比皇宫的消息还要快上几分,一些私底下的龌龊事也知道不少。在下早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便开始让底下的人留意着,现在或许可以派上用场了。”
祁寒闻言眼前一亮,道:“真的?那你现在可有待在身上?”
夜笙在怀中摸出一个本子,交给祁寒,祁寒看完之后气愤不已。怒道:“我还以为有你们几个在,我这个皇帝做的很稳呢,没想到却是自己欺骗自己。若不是看了这个本子,恐怕我这个皇位就要真的易主了!”
祁宿和祁善对视一眼,将祁寒手中的书拿过来,草草的翻了一下,震惊不已。若不是他们早就知道计划,恐怕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朝中大臣虽然被祁风收买的人不多,但是各州、县的大人几乎半数都是三王爷的羽翼,一个兵部侍郎,一个户部侍郎,被祁风利用的淋漓尽致。怪不得之前去青石镇的时候,那县令就是三王爷的人,原来他们早就做好了部署。从萨尔镇到京都城的所经地区的县令全都是三王爷的人,怪不得辛火走的全都是大路但是却没有一个奏折来奏。
祁寒气得瑟瑟发抖,怒道:“若是此次全部将他们拔起,那朝中半数的官员就得全部重新选举,这是多么劳民伤财的事情,真是可恶!”
确实如此,若是一下子重新选官,那必定是又一波的大战,大家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做官,任人唯亲。
祁寒捏了捏额头,道:“这件事先这样吧,过两天再说,幸好这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我们还有思考的时间,有空的时候就考虑考虑这些事吧。都先回去吧。”
他们只好先回府,只是这件事已经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了,若是处理不好,让他们跑了,或者知道了翠浓怀着三王爷的孩子,恐怕将来又会是一场恶战。
祁宿回来,真好看到苏子归和兰静太妃在院子里散步,他收起自己沉重的心思,走上前去,道:“你们怎么在这儿?外面风大,仔细着了凉。”
兰静太妃见祁宿回来了,笑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哀家刚才正在和阿归说想要回山上去,那里清净,我也住惯了。”
祁宿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啊,母妃,既然回府了,就不要走了。孩儿以后也不会出征了,有的是时间陪着您,您不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吗?”
兰静太妃拍拍他的手,安抚他急躁的情绪,道:“哀家出来也有段时间了,经历了这么多,心也累了。哀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若是再来这么一场,恐怕便不能安稳的看着哀家的小皇孙出生了。还是山上好,清净,没有这些让人烦躁的事情,你们有空可以来看哀家,等着以后有了小皇孙,哀家也可以回来看你们。又不是多远的距离,坐马车几个时辰罢了。”
祁宿还是不想让兰静太妃走,没等说话,便听兰静太妃道:“你也无需再劝哀家了,哀家心意已决。你这样强行将哀家留下,对哀家来说也不是孝顺,你们有你们想做的事情,哀家也有哀家的事情。”
祁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那您过完了元宵节,儿臣再送您走。”
兰静太妃笑道:“好,就等到元宵节过后再走。”
溜达够了,祁宿和苏子归送兰静太妃回屋,之后两人便也回了房间。
一进屋,祁宿的脸便垮了下来,在兰静太妃身边勉强撑着的笑脸再也撑不住了。苏子归见状还以为他还在为兰静太妃要回庵里的事情烦心,便给他到了一杯茶,劝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这次母妃回府确实是日日担惊受怕,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让她回去也不算是个坏事。大不了等我们有了孩子之后,便再将她接回来。到时候事情全都平静了下来,她也可以宽心。”
祁宿拉着苏子归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怀里,闷闷道:“我不是因为这件事烦心的,就像母妃说的,左右不过几个时辰的距离,就算是在一个府上也不会时时相见。”
苏子归不明白,问道:“那你是为何不开心?”
祁宿道:“我刚才去大殿上将翠浓的事情说了,皇上答应了。我们想着先将三王爷的全部势力拔除,翠浓的事情便不再是个问题了。就连根基如此深的三王爷都没有翻起来什么风浪,就算到时候那孩子回来复仇也必然不足为惧。只是我们看了一下才知道,这朝廷桑虽然是没有几个人是三王爷的人,但是州、县里的管事多半都是三王爷的人,这就很难办了。”
苏子归皱眉,问道:“这么大的事,皇上就没有一丝耳闻?”
祁宿摇摇头,道:“没有,因为都是户部侍郎在做这些事,所以只要他不说,这件事就没有别人知道。”
苏子归摇头叹息道:“户部侍郎的权利太大了,这可不好。话说,你们大璃国的选官制度是什么?”
祁宿道:“朝中五品以上都是世袭,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下面的人就都是各位大人推荐自己的门生,自己族中的子弟,所有的官员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好管教,也不好罢免。”
苏子归皱眉道:“裙带关系竟然如此明显,皇上就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吗?”
祁宿道:“察觉到了,但是无法,没有大的过错,便不能多说。正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废,这是先祖留下来的规矩。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是那个需要靠着裙带关系稳固帝位的时代了,现在这套方法已经不能用了,这次出现三王爷的事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这规矩改一改。不过至于怎么改、改成什么样的,我们都还没有头绪。也幸好是三王爷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件事还有时间考虑。”
苏子归看着祁宿,眼睛亮亮的,激动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只不过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祁宿闻言挑眉,道:“我们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你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来?”
苏子归犯了个白眼道:“再怎么说,我也比你们多活了几千年呢,就算是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也看着别人做过。其中就有一个我觉得十分适合,就是科举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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