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墓碑前等所有的客人都离开之后才离开,吃了饭之后,我去卫生间,刚走进去就看到洗手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宋悠然,她站在镜子前正在补妆,我和镜子中的她对视,两秒之后,我移开目光。
本来就打算这样直接绕过她走开,就当做不认识一样,可没想到她却先开了口。
“陈珝,你站住!”
她用命令的口气说,我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我又抬起脚准备往前走,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就不需要在宋悠然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下一秒,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我一慌,用力想要挣开。
“宋悠然,你干什么!”
我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有些不耐烦。
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我早就已经受够了。
“干什么?陈珝,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不一样的超能力。”
她看着我,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知道,她这话不怀好意。我沉默着,不开口,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的超能力就是克人,之前克死了我姐姐,如今又克死了单越的爸爸,下一个是谁?是不是轮到单彻了,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一脸克夫相!”
她的声音尖锐到刺耳,话语中带刺,我听得难受,不由自主地皱了眉。
“你说够了吗?”
我完全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宋悠然她这纯属就是小孩子心理,她说这些难听话,不过是想招惹我,让我生气,看我动怒,可是,我就偏偏不遂她的意。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不还口,反而这样反问她一句,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勾起唇角,语气轻柔。
“其实,我觉得你更克夫,你看你天庭过高,鼻梁也高,人中短,嘴巴小,倒是典型的克夫相。”
说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我就直接转身,朝卫生间里面的隔间走去。
我迅速走进旁边的一个隔间,把门反锁上了,之后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夹带着敲门声。
“陈珝你说什么?!你给我出来!”
她用力地敲打着门,歇斯底里。
我笑了笑,果然,她还是稚嫩了一些,我只是开口还口了几句,就能把她气成这样。
“陈珝!你给我等着,早晚我会让你得到报复的!”
终于,她看我半天都不开门,似乎也没有了敲门的力气和耐心,便撂下狠话,然后就愤愤离开了。
等到外面平静下来,我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慢慢发呆,如今,怎样取得单越的原谅,还真是个问题。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门走出去,洗手的时候,无意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那个人,憔悴了很多,眼下是用粉底都遮不住的青黑色黑眼圈,虽然上了妆,可脸色依然不太好。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突然想到这几天都要在这里守孝,不能去花店了,也没有来得及给刘姨和小晴说一声。
我拿出电话,给刘姨拨了电话。
拨通了,可是那边响了好久才接通。
“喂,刘姨。”
“丫头啊…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还没等我开口跟她说自己不回去的事,她就先问我了。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还有些担心。
“怎么了?刘姨,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晴她生病了,状态不太好,我带她去附近的医院输了液,店里太忙了,有些网上订单都来不及做。”
我没想到店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顿时,我没了主意,这几天,我都要守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去照看生意啊。
“这几天,我都没办法回去……店里先不要开门了,网上订单也别接了,先照顾好小晴再说吧。”
“嗯那行,可是小晴…她说她想见什么大哥哥,叫什么越……她写纸条告诉我的,你看…”
刘姨这样一说,我心中立刻明白了,单越是最开始帮助小晴的人,小晴对他有特殊的依赖,每次生病或是心情不好,都想见见单越,可是如今,这边还进行着葬礼,再加上我和单越如今的关系…我让他去见见小晴,他怎么可能会答应我?
一时之间,我没了办法。
停顿了好久,我都没有回答,刘姨在电话那头没有得到回答,便又开口询问。
“喂?丫头……你看怎么办,这事。”
“你先哄哄她,说这几天她大哥哥有事情比较忙,过几天就过去看她,让她好好养病。”
我没有办法,就只能随口拉了这样一个街口搪塞过去。
刘姨连忙答应下来,之后我又简单吩咐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心事重重,有些不知所措。
我早晚都要向单越开口,寻求和好的,可是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形,我根本就开不了口。
想来想去,我都没有好的办法,如今,也只能且行且看了。
我从卫生间出去,回到前厅的灵堂,单越已经跪在那里了,单彻看到我,朝我走了过来,将我拉到了一边。
“你去哪了?”
“卫生间,怎么了?”
我看单彻欲言又止,似乎有事情要和我说。
“我等会儿有个局,恐怕要过去一趟,不能陪你了,但是等我结束了,就过来陪你一起。”
我没多想,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最近公司的事情忙,我能理解。
单彻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晚上天冷,你自己当心点。”
“那你呢?”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轻声开口询问。
“我等下回家取东西,正好拿件衣服,你不用担心我。”
单彻笑着,抚了抚我的头发。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无意间一转头,竟然看到单越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和单彻,看到我朝他看过去,便立刻移开了目光。
我深深吸了口气,冲着单彻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
“你走吧,别担心我。”
看到单彻转身离开之后,我才又重新回到灵堂前,在单越旁边的那个垫子上跪下。
阮青梅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此刻,灵堂前就只有我们两个。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彼此沉默着。
时光如同看的见的沙漏,一滴一滴地流淌着,所有的东西都恍若静止了一般,除了我和单越的呼吸声,其他没有一点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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