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天,穆轩每天都会准时来找苏悦把脉,并有意无意的提起在药谷的时光。
只可惜苏悦压根就不理他,从开始到结束都一言不发。
穆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态度却始终温和有礼。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看不上穆轩的姑娘。”
也许是难得看到穆轩吃瘪,穆逸对苏悦也多了几分兴趣,常常主动来找她说话。
苏悦也有心了解香料之事,几番相处下来,两人竟也成了朋友。
“你很讨厌他?”苏悦边看医书边问。
穆逸朝天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有一个处处比你强,占据你爹所有目光的哥哥,你就明白了。”
长信侯从小就喜欢这个聪慧沉着的长子,相较之下,对穆逸就少了几分耐心。
见苏悦没有反应,穆逸才想起来:“听说你这次去是为了找药救哥哥,估计你也不会理解。”
苏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一次见面时,苏悦以为穆逸是个无礼轻浮的纨绔子弟,但这两天接触下来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穆逸行事洒脱,不拘小节。
更重要的是,他爱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并非心思深沉之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暗中对齐珩下毒的人。
这样一来,苏悦也就更好奇他是如何接触到那味香料的了。
刚准备开口打探一二,却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塔瓦城到了。”
穆轩的声音隔着车帘传了进来,让苏悦止住了话头。
塔瓦城,乃是苗疆和北辰边界处的城池。
这里混居着北辰和苗疆的百姓,也是进入苗疆的第一道关口。
他们一行人将在这里递上文书,等待苗疆族长派人前来接应。
城门检查过后,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塔瓦城最大客栈的门口。
掀开车帘,苏悦第一时间看到了来来往往穿着各色衣服的百姓。
她当即心念一动:“我想到处看看。”
穆轩闻言皱眉:“不如等我处理完文书,再陪你一起?”
苏悦怎么可能同意?
她迅速跳下马车:“不必了,我一个人可以。”
说完,没等穆轩再开口就径自离开。
穆轩眸光微闪,冲着侍卫吩咐:“跟上去,保护好她。”
穆逸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幕,越是看到穆轩吃瘪他就越高兴。
离开客栈,苏悦第一时间去了塔瓦城最大的药铺,果不其然看到了不少北辰京城没有的药材。
“我要这些。”苏悦兴奋的点了一大堆药材。
掌柜动作利落的包好,苏悦便指向不远处的侍卫们:“由他们结账,东西给他们就行。”
说完,她就迅速朝门口走去。
侍卫们反应过来想追上去,却被掌柜拦了个正着。
等他们付完钱出来,哪里还见得到苏悦的身影?
甩掉了跟屁虫,苏悦这才轻松了下来。
苗疆和北辰大不相同,虽然他们也建立了不少城池,但却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民族特色。他们不仅穿着民族的服饰,且没有所谓的皇帝,而是保留了族长这个称呼。
可就算是这样,周围列国也没人敢小瞧苗疆。
“娘子,我找你好久了!”苏悦才走了一段,就被一个长相猥琐的混混拦住了去路。
苏悦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混混见她没反应,以为是她被吓住了,伸手就要去扯她:“赶紧跟我回家去,咱娘为了找你都急病了!”
苏悦避开了他的动作,眼神冰冷:“我不认识你。”
混混怒喝:“不就是和你拌了两句嘴吗?你至于离家出走这么久?娘为了你都生病了!”
说着又想去抓她,却被苏悦用针刺在了手背的穴位上。
混混一时痛极,嗷的叫了一声。
“你哪里来的勇气自称我夫君?”苏悦讽刺的说。
一旁也有人反应了过来,指指点点:“小姑娘你赶紧走吧!这人是出了名的混子,肯定是想用这个方法拐走你!”
混混痛的浑身颤抖,惊恐的看向苏悦:“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悦勾唇,亮出手中的银针:“你不是想让我跟你回家吗?好啊,正好让你试试这些银针的滋味。”
混混连连往后靠,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我认错人了!你不是我娘子!”
苏悦骤然凑近他,笑容如鬼魅:“你真的有娘子吗?”
混混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没有,没有,我没有娘子!”
苏悦这才站直了身子,看向周围大声开口:“你们都听到了,这个人没有娘子。若是以后他再用这样的法子拦着姑娘的去路,还请诸位能出手相助!”
她曾经听过这样的传闻,有拐子用这样的法子将姑娘生生拉走,旁人却以为是家庭纠纷不敢上前劝阻。
其实只要有一个人伸出援手,说不定就会改变姑娘的命运。
苏悦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有的人还恶狠狠的冲着混混骂了两句。面对大家的愤怒,混混也不敢久留,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见混混逃走,人群也渐渐散开。
苏悦的目光落在混混的背影上,就她刚才刺的那一下,应该足够对方疼上一两个月,希望他可以留下个看到年轻姑娘就腿软的后遗症。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力,苏悦被人迅速扯到了不远处的巷子里。
手中的银针蓄势待发,苏悦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齐珩?”苏悦诧异的看向对方。
齐珩这才缓缓的松开了她,眼里满是笑意:“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苏悦哭笑不得,却在看见他眼里的光时,低头微笑:“你不是去了漠北?”
难怪他那么顺从的接受了北辰帝的安排,原来是另有打算。
齐珩仔细看了苏悦一会,才淡然回答:“漠北压根就不需要我前往,当然还是你的安全比较重要。”
看着他的脸,苏悦心中涌上不可言说的感动。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哪怕是到了这一世,有了对自己很好的父兄,她仍旧习惯性的想办法照顾他们。
可现在,齐珩却站在她面前,愿意冒着抗旨的危险来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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