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尊大佛都在叫,阮宁渊进退不得,不想在公司员工面前闹得太过,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到后面坐,你们慢慢聊。”
“过来。”左靳楠的语气不怎么好,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周围的阮氏员工都有点不解地看向阮宁渊,左总特意来接,阮经理竟然还避着他,这也说不过去,难道阮经理真的像外界所说的那样,跟郁总有另一层关系?
看到这么多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阮宁渊在挣扎,这时候她再走开,以左靳楠的性格,不知道又会当众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她回头往左靳楠的方向瞟了一眼,见他眼底藏着一丝丝冷鸷,心底不禁打了个冷颤,果然不能跟他硬碰硬。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阮宁渊还是拎着包包,坐到他们两人的中间,深深呼了口气,这下子就真的成了夹心饼了。
左靳楠慵懒地斜坐在那里,手臂撑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扶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磨磨蹭蹭的坐过来,见她脸色还不怎么好,于是半眯起眼睛,唇角微扬:“你怕什么?”
阮宁渊错愕了一下,转头看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心口有股气憋得慌。这叫什么事,她当然怕他,要跟坐在一个疯子坐在一起,能不怕吗?
“怕你啊。”阮宁渊直言不讳。
左靳楠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挑了挑眉,他发现,最近这阵子,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无论他做出什么事,她都是唯唯若若的,丝毫不敢反抗。现在呢,都学会顶嘴了。
是因为有人给她壮胆了吗?左靳楠目光移向坐在最外边的郁英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既然怕我,那就应该乖乖听话。”左靳楠声音森冷地说。
阮宁渊心头又是一震,这样就生气了?她不过是说实话而已,每次与他交锋都会讨不了好,难道不应该见到他就躲么。
想起还有三个小时才能下飞机,阮宁渊心底就是一片沮丧,“我累了,要休息一下。”她闭上眼睛,打算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管了。
“是昨晚累着了?”左靳楠关心地问,脸上还带着浅浅的邪恶的微笑。
昨晚?昨晚她在于欣房间里睡,睡得确实不好,但那是因为她想起了某些事情。
阮宁渊睁开眼睛,皱眉看向他,正好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玩味。这神情,不正好像昨晚在总统套房里他故意调笑时说的话吗。
她瞬间想起了某种可能,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吧,昨晚做什么还能累着人的,阮宁渊小心看了眼旁边的郁英雄,脸色似乎也有点不好。
“是啊,在于欣那里睡,不习惯,没睡好。”她不想让别人误会。
因为她的这句话,郁英雄沉下来了的脸色慢慢变得缓和,但左靳楠却又有点不悦了,胸腔里好像堆积着一股怒火,想要发泄,但又找不到出口。
阮宁渊是真的烦了,说什么在左靳楠那里都讨不了好,她刚刚就应该坐到别处去,挤在这里简直是遭罪。
她正要闭上眼睛休息时,从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张药片,她疑惑地看过去,郁英雄正从空姐那里接过一杯温水。
“我记得你以前会晕车,昨晚休息不好的话,可能会晕机,吃点晕车药比较好,这种药从美国带回来的,没有副作用。”郁英雄温和地说道。
阮宁渊一怔,她以前确实会晕车,但是后来经常坐,已经很少晕车了。坐飞机,她也没有晕过。她没想到郁大哥会记得这个,而且还特意带了药在身边,她心里感动,语气也变得温柔,“没想到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郁英雄笑着说,那笑容好像隔着时光回忆着过往,“你第一次坐公交车还晕车。”
阮宁渊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噗呲地笑了一声,“还吐在你身上了。”坐公交车晕到吐,还吐在朋友身上,这种事谁也忘不了。
没有任何迟疑,阮宁渊拿出一粒药,既然是郁大哥带回来的,吃一粒预防也好。
她刚要将药片放进嘴里,旁边又突然伸出一只手,见她手掌上的药片拿走了。
左靳楠手里拿着白色的药片,左右看了一下,挑眉讥笑,“什么东西都敢吃,你就不怕把你毒死。”
阮宁渊瞪他,真想抽他一巴掌,什么事都要横插一脚,他爱拿走就拿走吧,越跟他计较只怕他就越来劲,反正药她这边还有,只是……
“左总这是不信任我了。”郁英雄淡淡地开口。
阮宁渊担心的就是这个,郁大哥肯定不会不管,那这两个人岂不是又要较量起来。
“我跟宁渊做过不少次飞机,也没见她晕机,不知道郁总记忆里的那个人,倒不像是我的妻子。”左靳楠懒懒地开口。
阮宁渊一怔,她什么时候跟左靳楠坐过多次飞机?她怎么不知道?以前有必要要坐飞机时,他们两人都是分开坐的,从没像现在这样,坐的这么近。
他又怎么知道她不晕机了,阮宁渊很想反问他,可是又不想跟他再扯上话,还是不要说了,由着他们去,她闭上了眼睛。
郁英雄却有些意外,将阮宁渊已经闭上眼睛,眼里有一丝失落,他不知道她不会晕机,因为这还是第一次跟她一起坐飞机。
不过,她刚刚还愿意吃他的药,不晕机也不说,性格跟以前一样,还是没有变。郁英雄将手里的药片收了起来,是药三分毒,虽然让她吃下一粒就能化解他的尴尬,但他不想让她吃了。
阮宁渊突然站了起来,抽走他手里的药片,“你不是特意买回来给我的吗,那我就收走了,如果头晕的话,我就吃一颗。”
她将药片放到包包里,走向隔壁一排的空位,扬扬手说,“我要睡觉,你们慢慢聊。”
阮宁渊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让他们都有点反应不及,等回神过来时,她已经坐到隔壁的位置上,并且真的闭上眼睛休息了。
这时左靳楠也没有再提出反对,等看到她安然坐下后,就嗤笑了一声,“看来郁总有觊觎别人东西的习惯。”
没有阮宁渊在,两人之间本来还算平缓的气氛,此时变得就好像冰冻的河流,表面上的那层冰裂开,低下的暗潮就抬到明面上来了。
“左总说笑了。”郁英雄温沉地回应道,清俊帅气的脸上有着与同龄人不符的稳重。
左靳楠长腿交叠,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若有所指地说:“要小心啊,别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免得惹火烧身。”
没有了那个女人在,该敲打的就要好好敲打一番了。左靳楠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暗茫,就算阮宁渊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但好歹也顶着左太太的头衔,他怎么可能容忍有人特意凑上来给他带帽子。
郁英雄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从来都不怕事大,真正的输赢,只有动过手了才知道,对于左靳楠这种层次的威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反问:“左总就那么确定,她是属于你的?”
左靳楠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知道郁英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为了一个女人,愿意付出多少,就还不得而知了。他就不相信,郁英雄会愿意拿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跟左氏硬碰硬。
“看来堂堂郁总真有做小三插足别人婚姻的打算?”左靳楠眼底露出不屑,身在高位的人,最爱惜自己的名声,郁英雄不可能不在意。
但等了半响,都得不到郁英雄的回答。
左靳楠侧了侧眼看过去,脸色慢慢地阴沉了下来。
郁英雄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隔壁的阮宁渊身上,看到阮宁渊平静安详的睡颜,原本冷漠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根本不在乎左靳楠此时的脸色会如何,也不急于回答他充满挑衅似的问题。
向不远处的空姐招了招手,示意她拿了张薄毯过来,郁英雄起身,轻手轻脚地为阮宁渊盖上,又观察了她一会,见没有将她惊醒,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整一个过程,温柔细心,让旁边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郁英雄坐下后,目光还是停留在阮宁渊的身上,半响过后,才说道:“如果能让她过的幸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幸福?”左靳楠冷笑了一声,脸色铁青,眼底的怒火早已经染红了双眼,“她的幸福在我手上。”
那个女人,配不上幸福二字,他说过,一定,一定要让她留在地狱,陪着他,为奴为隶,永世都别想翻身。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郁英雄侧眼看去,不由怔了一下。这么激烈的情绪,而且全部外露出来,还真是少有。
眼底划过一丝疑虑,郁英雄表面上风轻云淡,“左总不用太激动,是你的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不是你的,你想强留也留不住。”
左靳楠也已经收敛了情绪,双眸恢复了平静,“那郁总尽管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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