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夜生活刚刚开始,临溪那些酒吧、会所聚集的地方,音乐喧嚣,灯亮如昼。
可在这幢写字楼里,却是格外地安静,安静到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安静到阮宁渊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电脑,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前一直盯着自己的左靳南,实在是没办法有什么好脾气,“左靳南,麻烦你离开,好不好?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我就等你处理完,再跟你说。”左靳南回答的淡定。
他来这里,就是想要跟阮宁渊解释下午发生的事情,可是他只要一开口,只说出下午两个字,她立马就会排斥,指着电梯让他滚。
阮宁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想要歇斯底里的冲动,“左靳南,你晚上一直待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说下午发生的事情。那我们现在索性说清楚,我只希望说清楚了以后,你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先说,至于消失不消失的事情,等一会儿再说。”左靳南眸子带上了几分欣喜,看来是自己的厚脸皮起到作用了。
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的,绝对不能让阮宁渊再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是如履薄冰,如果再经历这样一次误会,左靳南实在是不敢想象,到时候等待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
阮宁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一分钟。”
“什么?”左靳南蹙了下眉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她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还有四十五秒。”
左靳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设定了时间让自己来说这趟过来的目的,而且只有一分钟。很显然,她什么也不想要听。
他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刚往前走了一步,阮宁渊的声音也紧接着响了起来,“只有十五秒了。”
“宁渊,你非要这样吗?我们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左靳南看着她的背影,说的无力。
阮宁渊转过身,一双总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碧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时间到了,左靳南,别再说我没给你时间解释,是你没有好好把握。现在麻烦你从这个办公室里消失!”
看着她冷漠的态度,像是要将他远远地推开,不想要再有任何牵扯的样子,左靳南心痛的想被狠狠地撕裂了一般,他紧紧盯着她,“阮宁渊,你非要用这种态度来面对我吗?”
“那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左靳南,我根本不想要听你说任何解释,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这些骗人的解释吗?”阮宁渊梗着脖子,嘴上说的无所谓,心中却是一抽一抽的,有些痛。
她不知道,这痛,是因为他的不信任,还是因为他对阮喻儿的在乎。还是说,两者都有,只是阮宁渊不想要去承认。
左靳南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她和南宫梓在一起的画面,难道说,现在的自己对她来说,真的什么也算不上了,只有那个男人才能让她在乎,才能引起她其他的情绪吗?
这一刻,左靳南看着她,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拉着阮宁渊,手上一个使劲,让她跌进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压向自己。
唇上的触感,是这么地真实,他的吻、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带着一丝霸道与粗鲁,阮宁渊怔怔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扭动着身体,双手不停地挣扎,在他身上胡乱地拍打,想让他放开自己。
他的手渐渐下滑,禁锢着她的腰,他的火热与坚硬抵在她的双腿间,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宁渊,我要你!”
“是不是要了我,你就会彻底放了我?”
她的声音渐渐趋于平静,双手的拳头也慢慢地松开,无力地垂了下来,不再挣扎,像是认命了一般,却安静地更像是一根木头。
看着怀中的她,左靳南却忽然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湿了一般,松开了阮宁渊,眉眼间却带上了隐隐的怒气,“对你来说,我左靳南就是这样的人?”
要了她,就彻底放了她?
这句话,不停地在左靳南的耳边回响,他大怒,手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上,他在阮宁渊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她的好,对她的纠缠不休,在她看来,就是为了得到她这个人而已?
得到了,也就失去了兴趣,可以彻底放手了,所以她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样的认知,就像是一把把粗盐,毫不留情地洒在他本来就已经鲜血淋漓的心口之上,痛得他只想要冷笑,“阮宁渊,你真是好样的!”
看着他摔门出去的背影,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阮宁渊却觉得一颗心好乱,就算是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喝水,也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双手在脸上胡乱地揉搓了两下,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大可以冷冷静静地听完左靳南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再冷冷静静地让他滚蛋。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想要,甚至害怕听到他说那些谎话,来掩盖他关心阮喻儿,在乎阮喻儿,甚至相信她就是导致阮喻儿发生车祸的事实。
虽然,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害怕。
阮宁渊突然觉得好烦,她不禁想,回来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为什么她原本订的计划一项都没有完成,可却让自己重新跌入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办公桌上的手机正在不停地嗡嗡震动,不知道震动了多久,总算是停了,但是没过一会儿,便又震动了起来,如此反复了好几遍,对方像是特别有耐心,一定要打到阮宁渊肯接电话为止。
没办法,她只能拿起手机,看到是南宫梓的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佯装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轻笑了一声,“南宫,这么迟了打电话给我,还没睡吗?”
“还在公司里加班吗?”他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突然令阮宁渊的心头舒服了不少。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还有一些事情还没处理,应该半个小时就够了。”
“那我来接你,你在公司等我?”南宫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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