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碰差点让阮宁渊尖叫出声,因为威尔逊摸的正是她的左耳!
一阵颤栗,她猛地站起来,腿带过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声。
“威尔逊先生!”她没有挪动半步,而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当事人,“我希望你可以对我尊重一点。”他们的关系还不到可以随便上手勾勾摸摸的程度。
一抹暗光闪过左靳南的眼睛,快得让人捉不住。
整个早上,他一直以嘲讽的姿态面对两人,此时第一次正色起来,“威尔逊,她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合法妻子。用这样的方法侮辱我,未免有些不入流。”
一个男人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调戏他的老婆,是任何人都忍不了的,即使他不爱她。
威尔逊站起来,朝阮宁渊弯了弯腰,“我并无他意,只是对你的耳坠有些好奇。”
这话说得另外两人同时心弦一紧。
他拍了拍手,一个和昨天有一样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托盘。
而上面放着的正是好些珠宝首饰,细看之下,竟然都是耳坠耳环。随着对方的每一步,晶莹的色泽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阮小姐,恕我直言,这些耳坠跟更衬托你的美。”威尔逊拿起其中一只镶着钻石的耳环,隔着点距离在她耳朵上比了比。
“既然人都要放弃了,”他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原位的左靳南,“何必还戴着它?”
他侧身往后指了指,“这些的价值都比你这一对更有价值,只要你愿意,它们都属于你。”
“我不愿意。”他话音刚落,阮宁渊立刻说。#@$&
“威尔逊先生,我戴着它们,跟他毫无关系。”不,有关系。
“这是爷爷送的,是他老人家对我的一片心意。更重要的是,它可以保佑我和宝宝平安,”说到宝宝,她就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的神色也立刻柔和了起来。
“它对我的价值,不在于价钱多少高低,而在于意义。它保护了爷爷的妻子,就一定也能保佑我。”保佑我们一家人都安全吧,拜托了!
她定定地看着威尔逊,“如果你看不惯,那么请把我立刻送回去。”
威尔逊只不过看着觉得碍眼,他当然不会把阮宁渊送回家。%&(&
“既然你喜欢,我也不勉强。”
这一段令人心惊肉跳的插曲终于终了,阮宁渊却不敢喘口气。
她一直在留意注意左耳中的动静,但一直到现在,进展似乎并不大。
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威尔逊,阮宁渊陷入了沉默。昨天如此细致地检查她,刚刚又对她的耳坠有异议,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人在一筹莫展的时刻,就容易抓着一个点不放,阮宁渊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刚才看她的神情,对耳坠的关注,似是而非的神情……
被发现了吗?
她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应对?威尔逊是在暗示她吗?是故意用耳环刺激她吗?
威尔逊就坐在她身边,隔得这么近,只要她的反应快一点,应该可以锁住对方的脖子。
可她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面对威尔逊这样的大块头,她能保证一击必胜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她和左靳南是不是就注定要在这个地方丢掉性命了?
左靳南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这个早上,威尔逊偏偏出奇地有闲情逸致,要在这里和他扯东扯西。
“我们的比试什么时候开始?”他用了一个最核心的内容锁住威尔逊的注意力,桌子底下的脚慢慢往阮宁渊那边伸过去。
脚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阮宁渊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左靳南还在应付威尔逊,只留了一个侧脸对着她。
刚才的种种担心突然消失了,晨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撒下来,前路还是明亮宽敞的,她的信心在看到左靳南坚毅的下颌线时全部回潮。
阮宁渊端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就在刚刚,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差点就断裂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不自信。在威尔逊真起怀疑之前,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
她的内心真是不堪一击啊。
如果不是左靳南,她一定已经露馅了。
打起精神来阮宁渊!
她默默挺直了背脊。
威尔逊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左靳南所吸引,对她刚刚的情绪波动没有任何察觉。
阮宁渊刚刚一直在走神,此时半路再听两人的谈话内容,只听到“明天”两个字。
她刚恢复好的弦又拉紧了。
她抬头,借着看日光的机会偷瞄了一眼左靳南。
他的神情淡淡的,她什么也看不出。
威尔逊嘴边的笑意还没有收起来,手机突然响了。
在这个可以称之为静谧的早晨,显得有些突兀,甚至有些着急。
他起身踱开,声音很小,阮宁渊只能听出来是人在说话,连音调都听不出,更别说内容了。
威尔逊一走,这里就只剩她和左靳南两个人。
周围没有守卫,但阮宁渊不确定是不是那些人藏在了暗处,所以乍一下得了自由,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左靳南比她要轻松很多,捕捉到她游移的视线,朝她眨了眨眼。
今早看到她时,他也是惊讶的。
不,倒不如说,更多的是心疼。
终于,不论他怎么布局筹谋,她终究还是无可避免地卷了进来。
其实在这里坐上一会儿,他的脑袋就已经在隐隐作痛。生理上的痛苦,并非不能忍受,只是很艰难。他很想马上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揪着被子畅快淋漓地痛一阵。
但他又不舍得就这样离开。
虽然只是一天而已,但他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小女人了。
她有很多面,坚韧的、独立的、娇气的……然而在这个敌军重重的地方,他忽然很明确地认清自己的心,无论她是什么样,他都爱。
这种情感,在这个地方是否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不知道。
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从她现身的那一刻,从她冷着面孔面对威尔逊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能轻易地把自己从她身边剥离。
想要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护她的周全,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威尔逊很久之后才回来,虽然他有不错的克制力,甚至又在桌边和两人谈了几句。但左靳南还是看出来,他离开的脚步有些匆忙。
发生了什么?
阮宁渊和左靳南迅速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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