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也吓一个哆嗦,挥舞着棍子,使劲往前一伸,套上鳄鱼的上颚,同时收紧绳子。
“咕噜咕噜——”鳄鱼发出叫人害怕的声音,死命往后退,退到一半忽然身子反转360度,拧了一下。这就是鳄鱼的主要攻击手段,无论他咬住哪里,都是这么拧着。
鳄鱼又翻滚几圈,发现无法摆脱,便死命往后退。
张扬狞笑:“这还能让你跑了?”他用力往回拉,跟鳄鱼拔河,只可惜这是一场力量完全不对等的拔河比赛,鳄鱼一步一步被拉到他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他让文月用绳子套住鳄鱼的下颚,这样两股力量让鳄鱼完全无法闭嘴。
两人倒退出沼泽,退到一片干土地上。他把两根绳子都交给文月,“你拿着,我去抓住它。”
“我……”
“快拿着。”不由分说就把两根绳子交到文月手里,他则来到鳄鱼身后,正要扑上去,文月忽然尖叫一声,她没拉紧绳子,鳄鱼蹦起来。
文月快吓哭,一边尖叫,一边急速后退。鳄鱼却像找到了窍门,一个劲地往前钻,于是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退,速度取决于文月能跑多快。
她看到丑陋的鳄鱼冲过来,哭着喊道:“张扬,张扬你快点过来帮忙。”
“你停住拉紧!”
张扬也急了,跟在鳄鱼屁股后一路跑得气喘吁吁,扯着嗓子喊着,但文月短路了,完全不知道停下来,好好的一场捕捉鳄鱼的恶战,现在成了一出滑稽剧。
他毫无办法,这个情况可不敢扑上去,万一被鳄鱼咬一口,那可就完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鳄鱼跟文月,看看两人谁先累。
于是他追着一路追了大约一公里多。
文月跟炸毛的母鸡似的,表现出远超常人的力量,一边扯着鳄鱼,一边倒着跑,一边大声呼叫,一心三用,丝毫不乱,这一公里多的路,她完全是遛鳄鱼。
张扬又想笑,又不敢。只能黑着脸追下去。都快跑到海边,那鳄鱼终于慢下来,他看准机会,猛然往上一扑,一屁股坐在鳄鱼的肚子上,双手死死扼住鳄鱼的脖子,这下鳄鱼只能挣扎,再也没办法逃脱。
“快,缠住它的嘴。”
文月大口喘着气,拿来绳子把鳄鱼的嘴捆住,然后又捆住四肢。做完之后张扬忍不住哈哈大笑,文月一开始很生气,后来也觉得可笑,噗嗤笑出来。
两人把鳄鱼抬回去,拾掇停当,当天便吃了一顿美美的鳄鱼肉。张扬笑称以后文月可以参加竞走比赛,今天的捕捉鳄鱼让人印象深刻。
文月娇嗔地翻个白眼。
“不过说真的文月,这里不比城市,危险确实非常多,你得锻炼锻炼。”
文月嗯了一声,问道:“咱们要不要去找波波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张扬的心被拨动一下,说:“暂时不行,咱们没有充足的食物。这么远,能不能找到还是另外一回事。”实际上要找也好找,因为波波居住的地方肯定不会距离海岸太远,只要沿着海岸走就能找到。
主要的问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这是一场充满意外的旅程。
这事文月也只是提了一嘴,她也知道不是时候,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告别了岁月静好——台风来了。
抓完鳄鱼的第二天,天上先是下去绵绵细雨——上一次下雨,又大又急。之前落雨像张飞,这次像林黛玉。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这怎么下这样的雨?”文月问出了她的疑惑,下了这样的雨,这里就跟江南一样。
张扬也皱眉,“到台风季了,不该这样啊。”
到了夜里,变成大雨,疾风骤雨犹如发了狂似的,狠狠地往岛上倾泄。半夜两人被外面鬼哭狼嚎惊醒,张扬披着衣服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雨水瞬间把他淋湿。
他急忙掩上那个看起来并不结实、使用木板做出来的门,退进屋子,手无意间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随手捏一下,只听文月啊地一叫一声,“你干什么!”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摸到了哪儿,连声抱歉,“太黑,没看见。”
“这怎么回事?”
张扬也不知道,但还是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台风,台风来了。”
外面狂风呼号,闭上眼他们就能想象树木被狂风压弯的样子,通常是呼啦一声,然后中间间隔了好几秒,才又听到呼啦的声音——这是树木被弹起的样子。
雨声已经连成一片,每时每刻都能听到的海浪声,此时却听得已经不怎么分明。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风,文月很担心,这个房子究竟能不能承受住?
咔嚓——
正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吓了两人一跳。文月立刻抓住张扬手臂,“树倒了!这房子安全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说着话,忽然又是一声咔嚓的声音,接着轰隆,似乎直接砸到房顶。文月一紧张,钻进张扬怀里。张扬也担心房子倒塌,立刻护住文月,仰头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他不放心,松开文月打开门,黑暗中见到一个大树的树梢倒在房子上,他不由松口气,回去跟文月说了一下,文月说什么都不肯睡。
张扬也不敢睡,万一睡梦里房子塌了,那得多冤。两人相互抱着说着一些话儿,一直坐到天亮。天亮之后雨水也没停,仍然疯狂下着。
但是他们两个却不能停下来,对于即将到来的台风季,两个人都没有充足准备,所以没有存够食物。所以天色一亮,张扬松开已经麻木的手臂,让文月钻出去,简单收拾一下,提着捡来的塑料桶,准备去收网。
打开门,暴雨如注,狂风扑面。着实让两人大吃一惊,急忙掩上门,文月不无担忧地建议:“要不今天就先不收了,这风雨太吓人。”
“不收咱们就没吃的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想再失散。”
“不,你还是在家里吧。”
出门之后,他就有点后悔,应该让文月一起来。外面完全像是换了个天地,视野所及的树木,有一半都是东倒西歪,折断的树枝、枯草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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