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单手托腮，思索着，另一只小手手指点按着桌案。
“乔皇后这人……我之前还以为是倒霉，阴差阳错被逮着了，后来想想，该不会她早就知道我服用药粉的事了？可她是怎么知道猎物血液里放了药？我是有师父带，她呢？”
“你忘记他身边还有个李御医了？”
李清牧的记性明显比胧月好，上次祁昀让个御医给他看诊，结果差点没害了他，那人就是乔后的手笔。
胧月拍了拍额头，“是了，我竟然忘记他了，这么说来，那个李御医也是个厉害的！”
“这个自然，不管是谁，都免不了生老病死，身边当然要有个得力的御医。”诗琴道。
“老王妃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有一点不能理解，解决事情的法子有很多，为何非要这么激进？这和刺杀有什么区别？”
对皇帝出手，这个坎儿，李清牧怎么都跨不过去。
“那狼，不会伤害皇帝陛下的！”诗琴看了李清牧一眼，有点不明白，这人干嘛非要钻这个牛角尖？
只能解释道，“我能操控狼群，如果蔡远志来不及救人，狼会与他擦身而过，攻击其他人。”
胧月和李清牧都是一讶，竟然是这般？
诗琴又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从小就和动物亲近，尤其是那些豺狼虎豹，如此被村里人当做异类，被人欺负羞辱。
是老王妃，她救我于苦难，我曾发过誓，这一辈子，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只要是她的命令，我都会无条件服从！
所以，李公子有气，只冲诗琴来便是！还请不要迁怒于小世子！”
诗琴说着，起身跪下请罪。
“起来吧，诗琴姑娘这一拜，我受不起！”
李清牧淡淡道，虽然还是不显得客气，但至少松口了。
毕竟话都说这份上，再较真就太没意思了，何况堂堂男儿，也不能揪着这种事不放，男子汉大丈夫，所图甚大，不能计较一时得失。
“此事暂且揭过，但有一点，以后不能再做让皇上置身危险的事，否则我会担心将来自己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呃……这个理由貌似很中肯，诗琴愣了愣，随即点头，“李公子放心，王爷和世子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自古帝王多无情，我只求将来，能让我安稳地隐退山林。”
李清牧幽幽说道，却有几分凄凉，祁景裕眨眨眼，低下了头。
他不能许给李清牧什么，因为前路迷茫，他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诗琴姑娘，有件事我倒想问问你！”
偏厅里寂静了许久，胧月忽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夫人请说。”
“你刚才提及了云贵妃，此人是谁？为何在这次春猎上，我没见过？”
李清牧一愣，缓缓看了过来。
胧月回头瞅了李清牧一眼，她知道，这应该是他最想知道的事了吧。
“云贵妃吗？那是皇上一生挚爱，二十一年前，皇上去大相国寺祈愿，遇上了被几名泼皮戏谑的云贵妃。
云贵妃生的真是美貌无比，艳绝天下，哪怕当时她很狼狈，依旧光彩四射，皇上一眼就看入迷了，将她带回了宫。
关键云贵妃性子闲淡，不争不抢，而且为人也很和善，那些妃嫔没少寻她麻烦，但都被她的大度谦逊折服。
只是后来，云贵妃临盆产子，正好遇上七王之乱，乱军冲入皇宫，云贵妃和十七皇子就此失踪！”
“云贵妃临盆在即，皇上不该陪在身边吗？为何会失踪？”
“当时皇上不在皇宫！”
“最爱的女人面临生死难关，他为何不在身边？他在哪里？”
“咳，相公！”
李清牧的情绪微微有点失控，胧月赶紧提醒他。
诗琴也怪异地看了李清牧一眼，道：“当时七王之乱已经发生，情况十分危急，连皇上都不知道皇宫能不能守得住。
为了保护她们母子，转移敌人的注意力，就去了南苑行宫，但谁能料到，敌军会杀入皇宫呢？”
“云贵妃临盆时，皇帝已经离开，那他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对，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叫人寻找云贵妃母子，可一直没什么重大发现，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可能在大梁。”
“大梁？”
李清牧一愣，这事儿会不会弄错了？
“对，御龙台的人查到，在周梁边境地带，有人曾见过一名和云贵妃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所以皇上这些年把御龙台的密探大部分用在寻找云贵妃母子了。”
“诗琴姑娘，如果云贵妃真的去了大梁，这么多年下来，应该有蛛丝马迹了吧？”
胧月也觉得这事儿太古怪太蹊跷了，问的同时忍不住偷偷瞄了李清牧一眼。
难道，是他们猜错了？
一时间，李清牧的身世成了谜！
“御龙台的密谍查探了大半个梁国，却依旧没有他们母子的消息，有人猜测会不会又被带进了大梁皇宫？所以他们寻找机会渗透进入梁国皇宫查探，但，梁国也绝非小国，甚至国力还在我大周之上，结果密谍死伤惨重！”
诗琴说了半天，一抬头，发现胧月夫妇都在发呆，不免愕然，“李公子，李夫人？”
“啊？”
“你们二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胧月思忖了下，道，“当年皇宫，除却云贵妃外，还有哪位妃嫔产子？”
这个问题问得无厘头，但诗琴还是回到：“没有！自从有了云贵妃，皇上很少再碰其他的妃嫔了！”
这是从风流帝王变成痴情种了吗？
“御龙台找了十九年，没有找到云贵妃母子，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母子是分开逃离的？”
一直不说话的李清牧突然开口。
诗琴愣了愣，“这……这还真不好说，当时看见的人说，那女子手中抱着一团东西，可到底是孩子还是其他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隔着太远，看不清！”
“这些消息你们从何处得知？我记得那会儿你们已经离开盛京城了。”
“自然是御龙台！”
“御龙台有你们的人？”
“也不算是我们的人，那个密谍在御龙台算是个高层，当年老王妃对他有恩，问他打听一点无关紧要的事，倒是不难。”顿了顿，诗琴忽然道，“李公子为何打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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