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欢唤过笑儿,不过是让她将司马醉儿先行带下去。
司马醉儿哪里肯依,死活不肯走。“萧成欢,你有事,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英雄?”
“孩子?这样的孩子,也着实少见!”萧成欢扫了一眼纪如甄,冷笑道:“再者说,我萧成欢算什么英雄,在司马姑娘眼里,萧某向来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既然是魔头,自然是做不来英雄的事情!”
“萧成欢,你——”司马醉儿被他气得,差点噎过气去。
萧成欢却一挥衣袖,朝笑儿令道:“请司马姑娘下去歇息!”
笑儿伸手就去搀司马醉儿。“请姑娘先下去歇息罢!”
司马醉儿不肯,奈何空有脚下功夫,拳法技艺却是不行,还没出招,却被笑儿制得死死的,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姐姐,姐姐!”纪如甄看到萧成欢居然如此对待司马醉儿,顿时就有些慌了。哭着喊着大叫姐姐。紧紧地攀着司马醉儿,身子簌簌地抖动着。一个劲地往司马醉儿怀里钻,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司马醉儿越发的不肯放开纪如甄。
萧成欢嫌纪如甄太聒噪,只朝那朔风堂堂主使了个眼色,便见那书生心神领会,手中折扇一甩,便带起一轻劲风,直奔纪如甄而去。
纪如甄便是想跑,却在倾刻之间,整个身子不能动弹了。
司马醉儿见状,哪里还稳得住。一个转身,就朝堂上扑去,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只是,以司马醉儿的身手,哪里是笑儿的对手,还没过招,便被笑儿一把拽住,去了正厅另一侧的卧室。
笑儿见司马醉儿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姑娘,果真是不记打的性子,就爱平白的惹公子生气。”
司马醉儿心着挂念纪如甄,焦急的不行,冲口道:“甄儿不过十二岁,却被她们害成这副模样,我身为长姐,为她筹谋,又有何错?”
笑儿没有回答,只是委婉地笑道:“姑娘焉知纪如甄这副模样便是公子害的?若是笑儿没有记错,当初甄儿姑娘来到浔阳别馆之时,便已然是这副模样,何谈是教主害得她?”
来之前便是这般模样?司马醉儿自是不信。普天之下,除了魔教,还有哪个,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笑儿本就是魔教中人,是萧成欢的手下,偏袒萧成欢,也不是什么意外。
笑儿见司马醉儿不信,甚是无奈,摇头叹息不已。
司马醉儿被禁锢在卧室之中,大约半个时辰之久。半个时辰,该罚的罚,该打的打,也该了了,为何这半天了,都没见有什么动静?
司马醉儿越等越是心焦,只恨不得立时能冲出门去,好护着纪如甄一二。
奈何她武艺不行,根本敌不过笑儿,更遑论越过笑儿,冲出这道门去。
司马醉儿只把自己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萧成欢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司马醉儿这心急如焚的模样,不由轻笑一声。
笑儿一见萧成欢,便立刻行礼告退,端得是知机识趣。
司马醉儿一听动静,一回头,便看到萧成欢立在那里,不动如松地看着她。司马醉儿再顾不得其他,飞扑了过去,紧紧地拽着萧成欢的衣袖,道:“萧成欢,你把甄儿怎样了?”
声音,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微的颤抖。
萧成欢笑道:“你觉得我能把她怎么样?”
司马醉儿脑海中莫名闪现出无数个血腥残虐的画面了,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两腿不由一阵发软。她只有纪如甄这么一个亲人了,断不能让她出事!
萧成欢一把将司马醉儿捞住,沉沉一笑,道:“你想让我把纪如甄怎么样?”
司马醉儿心中一凛,尖声道:“萧成欢,你别乱来!”
“别乱来?”萧成欢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道:“想要让我放过纪如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端看司马姑娘你怎么做了!”
语气轻飘飘的,说的云淡风轻的,可是,司马醉儿怎么听,都是威胁。
她紧紧地拽着萧成欢,语带哀求,道:“萧成欢,我求求你,放了甄儿,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要为难甄儿,只要你放了甄儿,我司马醉儿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萧成欢语带犹疑。
司马醉儿连忙点头。
“当真?”萧成欢追问道。
“自然!”司马醉儿就差举指发誓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结果萧成欢却摇了摇头,叹道:“有道是,普天之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座焉知你是不是唬我!”
司马醉儿被他噎的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涨得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
萧成欢伸手去搓揉了一把,方道:“有道是,空口为凭,不如我们立字为证?”
立字据?这还有立字据的?
司马醉儿没有缓过神来。
就听得萧成欢淡然道:“若是司马姑娘不愿,本座便也不强求了!”
言罢,作势将手一松,转身就要走。
司马醉儿脑海中滑过纪如甄那狼狈的样子,急忙一把拽住萧成欢,连声道:“好,立便立!只要你放了甄儿,我便任你处置!”
便是签了字据又如何?司马醉儿暗暗道。她与萧成欢的不共戴天之仇, 不会是因为一张区区字据而作罢的,立就立!“我只一个要求,你将甄儿放了!”
“人,我可以放!不过,那也要看纪如甄了,万一她不愿走呢?到时候可怨不得本座!”萧成欢笑道,颇有深意的样子。
司马醉儿不以为然。能有机会逃离萧成欢的魔掌,甄儿怎会不愿?无论如何,今日,她必须助纪如甄逃出魔掌。
对于司马醉儿信誓旦旦地想要助纪如甄出逃,萧成欢不置可否。只是吩咐门外的笑儿去准备字据。
笑儿的办事效率很高。
字据很快便被送到了司马醉儿跟前。司马醉儿扫了一眼,无非是要让司马醉儿贴身伺候萧成欢,不得有异。
司马醉儿二话不说,便刷刷刷地签下了大名。一手簪花小楷,尤其的好看。
“现在可以放人了罢?”司马醉儿一把将字据扔向萧成欢,催促道。
萧成欢接着那字据,将那签名看了又看,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
“走罢!”竟是主动牵起司马醉儿的手,亲自将她引回正厅。
正厅之上,纪如甄还在跪着,照例由镜云、朔风两位堂主看着。
萧成欢打了个手势,那书生就立刻解了纪如甄的穴位。
萧成欢扫了纪如甄一眼,道:“纪如甄,你走罢!”
此言一出,莫说是镜云、朔风两位堂主,便是纪如甄,也是呆若木鸡。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萧成欢,喃声道:“公子……”
“还不快走?”萧成欢语气一沉。
“公子?”纪如甄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萧成欢却有些不耐烦,冷道:“走不走?”
司马醉儿生怕萧成欢反悔,急忙上前两步,对纪如甄道:“甄儿,你赶紧走!从此海阔天空,再也不要回来……”
岂料,纪如甄一听到走字,顿时哭着喊着,紧紧地攀着司马醉儿,嚷道:“姐姐,甄儿不走,甄儿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司马醉儿顿时有些傻眼,她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纪如甄竟不愿走!
“甄儿听话,赶紧走!”司马醉儿无奈地劝道:“姐姐这边还有事,等着这边事了,姐姐一定会去找你的!”
纪如甄哪里听得进去,只哭道:“姐姐在哪里,甄儿便在哪里,姐姐为什么一定要赶甄儿走?”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摆脱魔教的魔掌,可是当着萧成欢的面儿,有些话,却是不能说得太直白,不然,她剩下为数不多的落脚之处,便全都暴露在了萧成欢的面前,届时,她救出步飞羽之后,却是连个去处都没有了!
“甄儿!”纪如甄怎么也说不听,司马醉儿又急又气,连声音都不由拨高了些。
结果纪如甄哭得越发的委屈。“姐姐,甄儿会听话,姐姐不要赶甄儿走!”
司马醉儿急恼不已,偏生又对上萧成欢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司马醉儿顿时就暴躁了。她忍不住去扯纪如甄,将她往外拖。
可眼前的纪如甄,虽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可身量却比司马醉儿还要高上许多。司马醉儿手无敷鸡之力,再加上纪如甄死赖着,哪里拖得动。只急得泪眼迷蒙。
偏生纪如甄抱紧了她的腿,死活不肯撒手。
“姐姐是不是觉得甄儿拖累你了,所以不要甄儿了?可是,天下之大,甄儿还有何处可去?”纪如甄说得声泪俱下。“甄儿发誓,只要留在姐姐身边,甄儿一定乖乖的,决不会拖累姐姐……姐姐,你不要赶走甄儿好不好?”
竟是怎么也劝不进去了。
话都到了这份上。司马醉儿只气得直掉泪。偏生萧成欢还在一旁一副看戏的样子。司马醉儿不愿在萧成欢面前示软,只生生忍住了。
萧成欢拍了拍掌,目光冷漠地看向纪如甄,道:“纪如甄,你当真不走?”
纪如甄瑟瑟了一下,却仍是道:“甄儿要和姐姐在一起,姐姐在哪,甄儿就在哪。”
言语之间,说得斩钉截铁,颇有几分铿锵之意。
“好,如你所愿!”萧成欢嘴角又是一勾。挥手示意将人带下去。
镜云和朔风两位堂主见,如获大赦地将往外走,顺手捞起纪如甄,一并带了下去。
没想到,纪如甄竟是如萧成欢所言,纪如甄竟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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