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惨叫一声。萧成欢闻得此声,一回头,只见长剑已然没 入了他的身体。
萧成欢心头大恸,嘶声吼道:“阿中。”
萧成欢顾不得身上的伤,一手抱着手臂上的伤口,拔腿就朝那小厮跑了过去。
小厮气若游丝,却挣扎道:“公子,快……走,快走……”
萧成欢知道,以眼下他的伤势,根本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此时不跑,可能就再也走不了,若是留下来,打不过那黑衣人,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将这小厮丢下。
那黑衣人见萧成欢不跑反而冲了过来,不由桀桀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萧成欢,这是你自寻死路,到了阴曹地府,可怪不得别人!”
萧成欢只咬着牙,忍着身上的伤痛,提拳朝黑衣人袭去。
萧成欢这些日子身子到底亏了,先前因为醉酒又被黑衣人偷袭成功,受了伤,此时其实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拳,已是拼尽了全力,看起来虎虎生威,实则威力却已大打了折扣。
萧成欢心知肚明,自不再莽撞,一边袭向黑衣人,一边口中发出召集暗卫的信号。
“找死!”黑衣人提起一脚,踹向萧成欢。
萧成欢一个踉跄,被踹出老远。
雨越下越大,司马醉儿的坟前空地,早已成了泥泞的洼地。萧成欢这一落下,顿时就成了泥人。
远处,呼啸之声此起彼伏。萧成欢听得明白,是他手下的暗卫到了。
萧成欢攒着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黑衣人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呼啸之声,知道是萧成欢的手下快到了。
以萧成欢的身手,若不是此番他大受打击,司马醉儿的之死消磨了他的斗志,他哪里能这么轻易袭击得手?
萧成欢的手下,他不是没有领教过。
黑衣人心中一凛,手中长剑耍得更急,若是等这些暗卫到达,他莫说占便宜了,只怕反而要落了下风吃亏的。
黑衣人刷刷几招,招招直逼萧成欢的要害之处。
萧成欢体力难支,被逼得节节后退。
很快就退到了墓地的边缘地。
墓地边缘之下,就是陡峭的土坡和湍急的河流。
黑衣人见状,嘿嘿狞笑一声,喝道:“去死吧!”
声落之处,长剑与身子化成一道利箭,朝萧成欢飞奔而去。
萧成欢已然无力阻挡,若不后退身开,便要生生中这一剑,只好后退了一步。
这墓地新做没多久,周边的土都被挖得松软,加上这一场大雨,边缘早已松动。只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不曾被发现罢了。
萧成欢这一退,脚便踩在了边缘。松软的土坡承不住萧成欢的重量,瞬间便塌了。
萧成欢的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了下去。
“公子……”
“公子……”
落水的那一瞬间,萧成欢听到暗卫们惊恐的呼号声此起彼伏,他努力地抬起头,朝上望去,只见无数到黑影飞至坟前,那个攻击她的黑衣人,趁着他跌落的瞬间,反身在空中一跃,消失在土丘间。
暗卫们心思全在萧成欢身上,自然也就顾不得那黑衣人了。倒让他轻易地便逃脱了去。
“公子!”
暗卫们的声音近在咫尺,只是尚未等萧成欢应答,便直接跌进了河中,河水混着泥浆扑头而来。
萧成欢瞬间便被湍急的河水淹没。
“公子!”暗卫们纷纷跳下土丘,跃入河中。
可是,如此滂沱大雨之中,水流如此之急,待得暗卫们跳下去之际,只见滚滚的泥浆水,哪里还能萧成欢的踪影……
一切都归于平静。
而此时,与镜云泊隔着重重山峦的渠山村,一辆马车在倾盆的大雨中驶向了村西头的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木屋中,轻轻地敲开了小木屋的门。
吱呀一声,房声被打开,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这样的大雨你怎么还来?前几天不是刚刚来过……”
门口出现一个妇人,单手扶着腰肢,小腹微微隆起。
来人笑了笑,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笑道:“那天空手而来,忘了给你拿些东西,你如今这个样子,出门多有不便,索性我有空,准备起来还方便些。”
女子不再多说什么,只低低地道了声谢,侧身将那人往屋里让了让。
那人将东西一一搬进屋内。问道:“这几日还好吧?”
女子嗯了一声。
“你这一胎不稳,平日里好好将养,如今孤身一人,不要轻易出门,需要什么,尽客与我说,到时候我与你送来便是!”那人到底不放心,又替她把了把脉,吩咐道。
女子又是一声谢。
那人将东西一一摆好,看了看天色,道:“夜深了,你且歇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作势就往外车,欲上马车离开。
女子偏头看了看屋外这倾盆的大雨,隔着雨幕,连不远处的大路都不看到了。到底于心不忍,便道:“今夜雨势太大,这一路,山路蜿蜒,不好走,太危险了,不如在此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再走。”
夏日里的雨,一般当时下得大,隔天多半就放晴了。
白天行走,总比晚上摸黑夜行要方便许多。
来人看了看天色,朝着女子拱手作揖,笑道:“如此,只好打扰了!”
女子连忙侧身避了避。
来人看了看女人低眉顺目的样子,突然问道:“你都不问问?
女子怔了一怔,叹道:“前尘往事,与我来说,已是前世,还有何可问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来人微微一怔,笑道:“是我错了!你且安心住下,待我走之时,便带你一同走。”
女子点了点头,应了声好,显得犹为乖巧的样子。
罢了!来人微微一叹,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女子便给来人在隔壁的屋里铺了床,各自歇下。
小屋颇为简陋,虽是两个房间,但是隔着透风的墙板,夜深人静的,连对方翻个身带起的动作,都能听一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来人先前的那些话,到底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了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女子口中说是不再在意,心中到底还是起了波澜,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才挨到天亮。
女子看着天色亮了,也躺不住。索性便起来去汲水,想着一会可作洗漱之用。
女子轻手轻脚的起来,悄悄地打开了门。吱呀一声,走了出去。
女子的所居之处,前面是一条河,河边有口大井,女子的居所离那口大井,不过七入丈远,女子提着木桶,缓缓地往河边走去。
到得井边,女子将木桶放入大井之处,将将把水提了上来,一台抬头,便见主离大井不远之处,伏着一个人,一半身子泡在水中,一半身子搁在溪滩之上。
女子哪里晓得大清早的将将出门,便遇上这等情况,不由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忍住,尖叫了一声,木桶都摔在了地上。
屋中的那名男子,其实在女子开门出去之时,就被那吱吱呀呀的开门声给吵醒了。此时听到女子一声惊到,立刻飞奔出去。
只见那女从从子站在溪边,身子瑟瑟发抖。
男子走近一声,便看到子女子面前,伏着一人。
男子眉头一皱。
朝女子走去。
却见那女子慢慢走向溪边伏着的那人身边,慢慢地伏下身去,伸手去扳那人的脸。
眉眼精致,五官俊秀,便是脸上的脏污,都遮不住那一张俊秀的脸,只可惜,此时那人的脸白的半点血色也无,委实太过吓人!
女子眼底划过一道震惊,颤着手,伸指到那人鼻尖之下,探了探,微弱的气息打在她的手上,女子愣了愣神,才松了口气。
愣怔地看着那人半晌,终是将木桶丢到一边,用力将那人翻过来的,双手搂在那人胳肢窝下,扣在他的胸前,作势将那人用力的往岸上拖。
双手搂在那人胳膨胀底下,将他用力的往岸上拖。
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子面前。
看到她面前的那人,不由也愣了一愣。
“还有气?”男子刚刚来时,可是看到了女子颤抖着手指在那人鼻下探了探,不由看向她,问道。。
“想让我救他?”男子问道。
女子呆了呆,缓缓地起身。一言不发地疾步回到井边,伸手提起被自己摔落在地的木桶,重新汲了水。
“救还是不救?”男子挑了挑眉,固执地问道。
女子咬着唇,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人所躺之处,半截身子尚在水里,还有丝丝鲜血缓缓地往外渗出。
虽然流血不多,但是长此下去,只怕也要血尽而亡吧?
女子呆呆地看着男子,道:“有劳了!”
眼底带了一丝复杂的哀求之色。
“你可是想好了?”男子挑眉问道。
女子咬着牙,到底是点了头。
男子摇了摇头,笑了,带着一丝丝无奈,道:“得亏今日我在!”
男子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失笑道:“算你命大,碰上个心软的!”
男子俯身,背起那人,朝了小屋而去。
女子看着眼前的两道重叠的背影,神情止不住有些恍惚。半晌,才提着木桶跟了回去。
男子将那人背到了自己的房间,见他一身湿透,便将他身上的衣物全数除去,只余一条中裤。
饶是他见惯了生死,也不由倒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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