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洗髓谷的邪医,竟然被人当众揪耳朵?
浔阳别馆的暗卫及护院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姿态,很是有损楚黎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但是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亲昵感。暗卫护院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犹豫不前,不知该不该上前解围。
“娘,娘,娘,您轻些!”就在暗卫们犹豫间,听到楚黎求饶之声迭起。
娘?楚大夫的娘?饶是暗卫们训练有素,但看着眼前这位青巾覆面,身段玲珑得跟二八少女似的,这两人看上去,哪里像是母子?倒更像是姐弟!
若不是那气度端庄贤淑,即便说是楚黎的妹妹怕也有人信的。
“少废话,人呢?”楚夫人道:“催命似的把我叫来,结果连这破馆子都不给我进,你在外面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混的?”
楚黎本就是闻声前来接人的,人命关天,哪里还有心思回应楚夫人的挤兑,只一把拉了楚夫人就往里走。“娘,快点,人命关天!”
楚夫人闻言,露在青巾外的双眼眸光蓦然一利。
人是楚黎主动牵着往里走的,暗卫们自不好阻拦。
两人倒是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不归居。
才将将迈进内院,楚夫人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顿。
“怎地如此重的血腥味?”楚夫人看向楚黎的目光带了质疑,脚下的步伐却猛地加快了。
先前她被拦在别馆门外,楚黎接她时候,只说人命关天,旁的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当楚黎夸张调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此时闻得这浓重的血腥味,顿觉不好。
果然,到了内室,便看到地上瘫坐着个稳婆,床榻边围着三个俏丽的丫头。
楚夫人越过众人,便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儿,面若金纸,生气全无。
楚夫人极快地将司马醉儿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看着司马醉儿那扁平了不少的腹部,想起自家儿子先前传书时说的身怀六甲,再结合这一室的血腥,答案显而易见,这是没保住落了胎。
楚黎人掉转头,看向站在一丈开外的楚黎,问道:“你护不住这胎儿,怎地连个人也没能护住?”
知子莫若母,以楚黎的医术,便是司马醉儿落了胎,也不至于落到这副地步。
楚黎面现难色,道:“若儿子能插手,还叫您来做什么?”
“迂腐!”楚夫人顿时明白过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楚黎,道:“把东西给我留下,你可以滚了!”
楚黎讪讪地笑,上前将自己那装银针的小包递给楚夫人,而后一把拎起那瘫坐在地的稳婆,飞快地退出了内室。
因情况危急,母子二人进了内室竟是连介绍也忘了。楚黎跑得快,可留三个丫头一头雾水。
楚黎在浔阳别馆这许多年,几时被人这样呼来喝去,任意指使过?便是狄秋娘,也不敢用这种态度对楚黎。
红绡等人虽然满腹狐疑,但是楚夫人却没有给她们解惑的念头,径直吩咐道:“去给我提热水!”
烧水之事,不用再另行指派,笑儿一听,便飞快的去了。
楚夫人目光在红绡与萧琳琅之间逡巡了两眼,指了指床榻里侧,朝着红绡道:“上去,替我架着她些!”
约是看到了楚黎对眼前这女子的臣服和信任,红绡想也没想,就依了上了床榻。
楚夫人将司马醉儿的腿一曲,朝着红绡点头示意。红绡依着指示,将司马醉儿扶住。
楚夫人自取了银针数枚,刷刷几下,定在了司马醉儿的数处大穴,那手势,竟是比楚黎还要娴熟些。
红绡看得惊叹不已,便见楚夫人又取了一把薄刃,探向了司马醉儿身下。
红绡和萧琳琅一见,顿时不由自主地齐齐惊叫。红绡极快地伸手,架住了楚夫人,目光带着明晃晃的质疑和防备,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楚夫人一见二人的神色,便知其误会了。只将手轻轻一挣,道:“想要她活命,便将人扶稳了!”
红绡虽神色有些松动,到底并没有放手。
楚夫人见状,不由微微一叹,道民:“她此番小产遭遇血崩,偏生胎衣不曾随胎落尽,虽说阿黎暂时替她止了血,可这病灶不及时处理,一旦卷土重来,怕是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这是要替司马醉儿清除残留体内的胎衣。
红绡与萧琳琅对视一眼,心中天人交战。
楚夫人的眸光便又沉了几分,道:“若再拖延下去,有个好歹,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楚夫人说这话时的语气,气势,与楚黎看诊时受到质疑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红绡顿了顿,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楚夫人便不再搭理她们,只顾做自己该做之事。
虽说楚夫人已用银针定穴,减缓了司马醉儿的痛苦,但是这种可媲美剜心之痛剧烈疼痛,仍是将她从昏迷中生生扯醒了来。
司马醉儿将将醒来,神智尚不是很清楚,被剧烈的疼痛冲击着,呼痛的呻 吟声,有股说不出的凄惨感。
“丫头,忍着些,马上就好!”楚夫人连头也没抬一下,反倒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司马醉儿紧紧地咬着唇,苍白的脸上,汗珠如豆般一粒一粒地蹦出来,整个身体抑制不住地打着颤。
“扶稳了!”楚夫人感觉到司马醉儿两腿颤抖的厉害,急忙喝道。
红绡不敢大意,手上的力道不由又加重了几天。
笑儿见状,便迅速地站到床前这一侧,扶住司马醉儿的另一条腿。
萧琳琅终归年纪要小些,见到这等阵仗,吓得脸都白了。她插不上手帮忙,便拧了条帕子,去擦司马醉儿脸上的汗珠,一边擦,一边宽慰道:“嫂子,你再忍忍,一会就好了!”
司马醉儿抖了抖嘴皮子,只是抖得厉害,竟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两手紧紧地拽着床单,死死地咬着唇,竟当真叫她忍了下来。
楚夫人察觉到了她的坚强,不由勾了勾嘴角,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
好在有青巾覆面,别人只看得到她埋头救人,看不见她的神情。
虽说众人一致地宽慰她,快了快了,可是再快,楚夫人还是足足花了两刻钟。
等到楚夫人处置完毕,司马醉儿整个人宛若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衫都能直接拧出水来。
“先让丫鬟给你换身衣裳睡一觉,免得着了凉!”楚夫人一边收拾诊具,一边对司马醉儿嘱咐道。只是声音温柔亲切,与先前让楚黎滚的那气势完全不同。
笑儿闻言,便立即着手去端事先准备好的热水。
只司马醉儿被疼得醒了过来,哪有心思再睡,只焦急地问道:“孩子呢,怎地听不到他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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