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再去,自是指不让司马醉儿再去刑室,红绡想都没想便恭敬地应了。“是!”
而后,余光瞥见萧成欢那张紧绷的脸,在昏暗的烛火下,似是怒意喷张,红绡想了想,又道:“姑娘也是关心则乱!”
话气极其委婉,萧成欢却听得明白,红绡这差点就没有明指着让他不要动气了。
只是当着红绡的面,他不好表露,只道:“今夜且让他暂居在此,好生伺候,明日回去!”
将话堪堪丢下,拔脚就走了。
红绡心中疑惑,却仍是恭敬地应下了。
这两人一旦置气,遭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且看司马醉儿这神情,虽然看上去清冷,但心中气性怕是不小,若萧成欢强行留下,只怕两人又要起争端,萧成欢走了也好!
红绡长长地吁了口气。转身回来厢房。
她将将推门进去,就看到司马醉儿侧脸对着门口,闻声也不见她身子动弹一下,倒是笑儿,伸颈就朝她身后张望,没瞧见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红绡朝着笑儿微微一笑,顺手将门带上,道:“姑娘今日累了一天了,不如早些歇息?”
司马醉儿约也是真累了,听言不过轻轻嗯了一声,任由笑儿伺候她洗漱歇息,对于萧成欢的去留,竟是半点也没有表露出情绪来。
这边自是歇下不提。
却说萧成欢出了药舍,却遇上了在半道上候他的楚黎。
萧成欢在药舍逗留的这会功夫,楚夫人已将事情的大概说与了楚黎。
“公子与那纪如甄到底有何交易?”幽暗中,楚黎沉声问道。萧成欢抬眼望去,却看不真切楚黎的容貌,自然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这语气,却是不太友好!
楚黎本就医者仁心,平素就挺护着司马醉儿,如今知道了楚家与司马家有这等渊源,更是将司马醉儿当妹妹看待,越发的护短了。
说起来,司马醉儿那无缘的孩儿,纪如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否则,以司马醉儿对纪如甄的维护,也不会任由他将将纪如甄拘到刑室的。
比起萧成欢琵琶别抱,楚黎更愿意相信,萧成欢是出于某种目的。毕竟,萧成欢平日里对纪如甄的厌恶,他是看在眼里的。
“公子若有苦衷,不妨与她直说,总比这般让她与你置气的好!”楚黎又道:“司马醉儿不是那等不讲理的坊间女子!”
萧成欢并不承认。
楚黎却是不信的,若是二人没有置气,以萧成欢的性格,今夜定然要留宿药舍,怎会进去这么一小会便出来了?
面对楚黎的质疑,萧成欢只是冷冷地打了个鼻哼,便提步准备离去。
那一声鼻哼,几不可闻,却耐不住楚黎内力深厚,夜深人静的,却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楚黎不由咧嘴一笑,道:“果然是置气了!”
语气甚是笃定。
萧成欢被楚黎这一番拖着调侃,心中顿生无力之感。他看着黑戳戳的药园,长长地吁了口气,道:“楚大夫处可有美酒?”
心烦气躁的时候,忍不住就想喝几口,若是能醉便更好了,还能图个一醉方休!
楚黎有心套萧成欢的话,只时听萧成欢提出要上他那喝酒,正中下怀,笑道:“既然是公子开了口,哪怕便是没有酒,楚某也要变上一两坛琼酿来招待!”
萧成欢听了,没有应声,只率先走在了楚黎的前头。
从药园回到医馆,以两个的脚程,不过片刻的事情。
医馆里,药童早已歇下。只有楚夫人居住的那间卧室还亮着烛火。
楚黎直接将人往自己的住处领。
楚夫人听到了动静,便开门走了出来。看到与楚黎并肩而立的萧成欢,微微一怔,不过瞬间便隐了去。
因她戴着面巾,眼神闪现又快,倒也没有叫人发觉。
楚黎见她出来,连忙见礼,道:“娘,公子寻我有事相商!”
虽没说什么事,但楚夫人素来相信儿子,也不多加过问,只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忙,我一把老骨头,可撑不住,就不打扰你们议事了!”
楚夫人与萧成欢打了个招呼,便又回了房间,竟是半句也没有问及司马醉儿。萧成欢莫名的就有些神不守舍。
楚黎只当没有瞧见,径直抱了一坛珍藏许久的药酒,打了一小壶,摆了到桌上。
萧成欢看着地上那个大酒坛子,又看了看桌上那个异常秀气的小酒壶,眉头很自然就皱成了一团。
倒是没有瞧出来,这楚黎,竟是恁地小气。
楚黎瞥见萧成欢的神色,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当下哈哈一笑,道:“我这酒,却是泡了药的,平日里作药之用,有道是,是药三分毒,若我将这一坛子给公子灌下去,怕是明日,整个圣教都要过来围剿我替你报仇了!”
萧成欢垂眸,竟不发一言,只伸手自行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而后复又伸手,如此三个来回,楚黎终于按耐不住,伸手夺了那酒壶,道:“我这药酒,可是用了十数种名贵药材浸泡而成,甚是珍贵,岂能当你如此牛饮?”
萧成欢并不回答,只定睛看着他,眸光甚冷。
楚黎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公子今夜不将我藏的美酒搜罗光看来是不肯罢休了!”
摇头摆尾地起来去将酒抱来。满满的一坛子,少说也有十来斤,还没等他放稳,萧成欢便伸手来抓。
楚黎连忙将酒坛抱紧,道:“公子莫不是要将它喝光不成?”
萧成欢依旧不说话。
楚黎自问自答道:“不成,这酒我还有用处,顶多分你三成……”
萧成欢又一声哼,楚黎噎了噎,改口道:“最多一半,一半,不能再多了!”
“少啰嗦!”萧成欢难得地出声。
楚黎又是一笑,又取了两只大碗来,主动将酒斟上。看萧成欢今晚的架势,那些个小酒盅显然满足不了他。
果然,一大碗酒才将将满上,便被萧成欢一口闷尽。
楚黎挑了挑眉,又替他满上,笑道:“公子有心事!”
说得很是笃定,萧成欢脸上就差点写有我有心事四个字了。
只是他性子沉闷,并不理会楚黎,只一碗一碗地接连着喝,忧思之下,饮酒易醉,果然,这酒还没喝到三成,萧成欢便有了醉意。
楚黎端着碗,轻轻地抿了一口,再一次试探,道:“公子与那纪如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宁愿对着我喝闷酒,也不愿与醉儿说清楚?”
偏生萧成欢有了几分醉意,没将他前面的话听进去,却听清了醉儿两字,红着脸,狠狠地瞪向楚黎。虽然楚家与司马家渊源颇深,但这醉儿二字从楚黎口中吐出,端得叫人很不舒服。
楚黎哪里晓得他那百转回肠,只又道:“还是说,公子与那纪如甄,当真是王八瞧绿豆,对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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