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醉儿看着纪如甄走到近前,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着,开启了防备,谁知道纪如甄会不会突然发疯发难?
只是她这一年,性子沉静了不好,虽然内心戒备,面上却并不显,只是迎上纪如甄的视线,淡淡地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着男人替我出头了?”
纪如甄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她又朝前逼进一步。
丫鬟生性出事,急忙跟着后退一步,作势又挡在了两人中间。
纪如甄狠狠地剜了那丫鬟一眼。
丫鬟自不好与纪如甄硬碰硬,只带着讨好的笑。
纪如甄重重地冷哼一声,下巴一抬,一脸睥睨地盯着司马醉儿,厉声道:“哪只眼睛?司马醉儿,你既然改做,怎么不敢承认了?在浔阳别馆,你勾成萧成欢,萧成欢不要你了,你便来勾着我哥……”
“在你心中,他们便是这样肤浅没脑子的人?”司马醉儿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反问道。
纪如甄喜欢萧成欢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浔阳别馆,都闹得萧成欢应诺娶她,若不是此番纪骁来得及时,将她们一并带了出来,说不定此时,纪如甄已然与萧成欢成婚了。
至于纪骁,那便更不必说了,那可是纪如甄嫡亲的哥哥。
这两人在江湖上,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是魔教教主,一个是朔月公子,一个是她心尖上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哥哥,结果都是对司马醉儿呵宠有加,传将出去,对纪如甄来说,也是脸上无光,也难怪她生气。
可是,生气归生气。
放眼江湖,有谁敢说萧成欢与朔月公子肤浅无脑?
承认了他二人喜欢司马醉儿便是肤浅无脑,那她成什么了?
纪如甄被司马醉儿一句话给堵得,那一口气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只气得冲过去,作势又要打一架。
丫鬟们一个个吓得连连惊叫,硬着头皮围过去生生拦在了中间。
前面是主子的亲妹妹,身后是主子的表妹,丫鬟们谁也不敢轻视小看,更不敢动手,只推搡来推搡去的,不让纪如甄靠近司马醉儿。
纪如甄心中的压抑的那团燥火,立即熊熊燃起,双目渐渐赤红,染了杀意。“找死!”
言罢,扬手劈头盖脸地朝着拦在她前面的丫鬟们劈去,完全是一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架势,半点都没顾忌纪骁的脸面!
——这些个丫鬟,虽然只是仆从下人,但到底是纪骁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纪如甄盛怒之下,这一掌,几乎是使了全力,离她最近的那个丫鬟,被她打了个正着,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掀翻在地,模样极是狼狈。
这一招,倒是震慑住了这些个丫鬟们,一时间,拦得被没有先前那么凶了。
纪如甄如愿地又朝司马醉儿逼近了几分,怒目相视,戾色难掩。
司马醉儿看着纪如甄这副样子,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退。
纪如甄的功夫,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一些!
司马醉儿心中迅速地权衡着,想着自己打是打不过纪如甄的,好在轻功尚可,要不要三十六计走为上?
无论如何,在大仇未报之前,她总这能把自己的小命就这般交代在这里了。
司马醉儿银齿暗咬,正暗暗提着口气,准备落跑,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一声厉喝,道:“住手!”
是纪骁的声音,饱念着浓浓的怒意,可对司马醉儿来说,此刻听到纪骁的声音,简直犹如天籁。
司马醉儿当机立断地泄了那口气,脸上布满了伤痛之色。
纪骁一边朝她们走来,一边细细地打量着司马醉儿,见她完好无损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他长腿急迈,很快就拦到了司马醉儿与纪如甄跟前。
“为何动手?”纪骁阴沉地瞪着纪如甄。“你是不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司马醉儿万万没有料到,纪骁对纪如甄,居然没有半点儿时的温和,若不知道这二人是嫡亲的兄妹,她都要以为,这两个是生仇死敌了。
莫说司马醉儿,怕是纪如甄面对这样的纪骁,也是这样想的。她看着面色阴沉的纪骁,胸口起伏,司马醉儿隔着人墙,都能感觉到纪如甄的愤怒。
司马醉儿想起纪如甄那日刺杀她时的狠戾来,觉得纪如甄如今就处在那样的下爆发的边缘。
她以为纪如甄定然要爆发了的。
然而,当纪如甄的视线对上纪骁之后,那喷薄的愤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捺了下去。
纪如甄红着眼,一双媚眼水光盈盈的,盛满了委屈。“哥哥!”
纪骁背对着司马醉儿,司马醉儿看不到他的神色,不过她觉得,到底是亲妹妹,纪骁多半还是会心疼的罢?
毕竟,便是她,若没有纪如甄刺杀她一事的事情发生,她也还是会心疼的。
但是纪骁不一样,他们终归是亲兄妹……
“既然认我这个哥哥,就赶紧给我回去!”纪骁的声音沉沉地响起,几乎不带任何温度。“这样的事情,别在有下一次!”
司马醉儿愣了一愣,抬眼看去,她只看得到纪骁僵直笔挺的后背,却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透过人群,她却看到了纪如甄的脸色一寸寸的发白。
然后,一咬牙,一跺脚,转身走了。
但司马醉儿看得分明,纪如甄临转身时瞟来的那一眼,怕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纪如甄这是不敢与纪骁作对,将帐都记到她的头上来了吗?
不过也是,到底,纪骁接连两次,都偏帮了她,纪如甄恨她,倒也在情理之中。
正思忖间,纪骁已经转过身朝着司马醉儿走来,面上一片平和,半点也瞧不出,眼前这人,与刚刚那冷冽阴沉的声音,是同一人。
纪骁将将一转身,丫鬟们便都识趣地退了下去,院中,便只剩他与司马醉儿二人。
司马醉儿敛了敛神色,迎着纪骁曲膝行礼。
纪骁连忙将她拦住,温声道:“甄儿不知轻重,可有伤着你?”
“多谢表哥关心!表哥来得及时,甄儿不曾伤到我!”司马醉儿摇了摇头,道:“只是没想到,甄儿这身手,怎地就如此突飞猛进了?”
纪骁走后的好多年,纪如甄都寄养在镇远侯府,司马醉儿不愿习武,加之纪氏也不喜欢女孩子舞刀弄枪,因而连带也不曾让纪如甄习武,纪如甄小时候偷学的那点花拳绣腿,也就只比司马醉儿强上那么一点点。
所以,不过短短一年,纪如甄的身手就好比她的容貌一般,变的不是一点两点。
纪骁没有说话,看向司马醉儿的目光里,便有了几分痛色。
司马醉儿一个激灵,伸手拽着纪骁的衣袖,颤声道:“是不是那些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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