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锦帕乃是贴身的私物,尤其是这种绣了名字的,等闲情况之下,是绝对不能落入旁人手中的,尤其是男的,哪怕是自己的父兄,也是不成!
可眼前的这一块锦帕,明晃晃的一个甄字,司马醉儿想看不见也不成。
且观这块锦帕的新旧磨损程度,显然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纪贯汝将绣有纪如甄名字的锦帕,这般贴身藏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马醉儿脑海中浮现出纪如甄那分外妖娆的模样,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路狂奔……
可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亲舅舅,一个是她从小护着长大的表妹……
司马醉儿生生抑住自己的思绪,不敢往深了想。
可是握着锦帕的手,却忍不住发颤。她咬紧了牙关,努力克制着。
还没等她缓过情绪来,外面却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随即,就响起了纪骁的声音。“你不是头一天行走江湖,被人盯了梢你不知道?”
纪骁的发冷的声音带着隐怒。
只是除了几步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并没人回答他。
司马醉儿被乍然出现的纪骁惊得慌了神,顾不得去想纪骁是与谁在说话,只手将锦帕往瓷枕中一塞,极快地转身,飞速朝着窗口补去,身子极其灵巧地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前脚将将把窗户合上,后脚房门就被推开了。
司马醉儿怕惊动纪骁,不敢擅动,只将身子蜷缩在窗下,屏了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才将将伏好,就听到了屋内响起了另外的声音。“这次是我大意,底估了魔教暗桩的追踪之术!”
是纪贯汝的声音,难得地对纪骁的不尊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微微的服软之意。
约是纪贯汝放低了姿态,纪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今晚抓获的那些人,我已着人看好了,你不必再管!”
“人是我抓的!”纪贯汝不满地道。
却只得来纪骁的一声冷哼。
“这是烟云庄!”纪骁道:“这人自然由我去审,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纪骁微微一顿,却没给纪贯汝开口的机会,接着又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接着,就有脚步声往外的声音。
“骁儿!”屋内响起了纪贯汝略带急切的声音。
“醉儿先前受了惊,我要去看她一下,你自便!”纪骁稍一沉默,应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交代下去,不会传到主公耳里!”
这话,算是给纪贯汝的一颗定心丸了。
可是对司马醉儿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从这里回二院,单就这些机关,就要让她耗费大量的时间,更何况,到了二院,还要避过那些个守卫。
在此条件之下,司马醉儿想要抢在纪骁前面赶回二院,显然是极难的。
好在纪贯汝还有话要与纪骁细说,在纪骁将将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又将纪骁拦了下来。“你等一下,我有事与你说!”
虽说司马醉儿很想知道这父子俩会说些什么辛秘之事,但是此时不趁机抢在纪骁面前离开,只怕等纪骁先走,她就没有机会了。
司马醉儿深深地及了口气,快速地离开窗下,潜入阵中。
好在她在这些阵中已来去数次,比起头一回,速度却是快了一倍不止。
司马醉儿用最快的速度闯过了守院的机关阵图,又小心翼翼地躲过了二院巡逻的守卫,原路翻窗而回。
然而,她快,纪骁速度也快,在她将将摸回房内,就听到外间响起了丫鬟们跟纪骁请安的声音。
“奴婢见过公子!”丫鬟的声音很是清脆。
“你们怎么不在表小姐跟前伺候?”纪骁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不悦。
丫鬟清脆的声音立即多了几分颤意,辩解道:“姑娘说要歇息,不让奴婢们在跟前!”
虽说司马醉儿在这烟云庄身份微妙,但是因纪骁的看重,丫鬟们自不敢轻慢了,已然将她当成了半个主子对待。
纪骁又不是个笨的,岂能看不明白丫鬟们的那点小心思?
更何况,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平日里都没怎么管过。
可是今日情况却与平时有所不同。
“外有敌袭,最是混乱不堪,我是怎么吩咐你们的?”纪骁喝问道:“谁给你们的胆子?”
“奴婢知错,请公子责罚!”丫鬟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光听那声音,司马醉儿都觉得膝盖一疼。
她一边悄悄地朝着床榻方向摸去,一边侧耳倾听外边的动静。
听到了对于丫鬟们的请罪,纪骁不过是回了一声冷哼,随后,外门便响起了推门声。
司马醉儿心头猛然一突,极快地翻身上床,将将拉了被子盖好,房门就被推开了。
司马醉儿悄然睁眼,隔着床上幔帐的遮掩,悄悄地往外看去,只见纪骁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司马醉儿眉头轻轻一敛,微微有些不悦之色。
虽说她眼下是寄人篱下,虽说纪骁这般闯入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此处既然已被划作她暂歇之地,便算得上是姑娘家的香闺了。
虽说纪骁也是关心则过,可这般随意地闯入姑娘家的房间,显得极不尊重。
“醉儿?”好在纪骁没有撩幔帐进来,只是在床前站定,隔着幔帐唤道。
司马醉儿有心装睡,可是眼下这等情况,纪骁带起这么大的阵仗,哪怕睡得再沉,怕也是被吵醒了。
装睡一途便走不下去了。
在纪骁唤第二声的时候,司马醉儿适时的睁开了眼,挣扎着坐了起来,朝外喊道:“表哥?”
纪骁听到司马醉儿的声音,原本肃然的脸上便浮起了笑容,道:“你醒了?”
司马醉儿轻轻地嗯了一声,纪骁便笑问道:“爹爹回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司马醉儿一听,忙不迭地作势就要下床来。
纪骁连忙拦道:“莫急莫急,爹爹就在外间等着你!”
如此,司马醉儿再不敢大意,缓缓地端坐在幔帐内。由着丫鬟们过来给她梳妆。
有纪骁盯着,司马醉儿又不曾真睡,发髻和妆容还完好的,丫鬟们不过稍作收拾,整个人便又显得精致而精神。
梳妆完毕,司马醉儿由丫鬟们伺候着,跟随着纪骁,出了房门。
外间,纪贯汝正端坐在上首,端着茶,慢慢地口着,苍老的脸上,倒是显出了几分儒雅。
可是纪贯汝表现的再优雅,司马醉儿一看见他,脑子里蹦出来的,却是瓷枕中的那方锦帕。
好在司马醉儿虽心中有疑,但如今的她,挺能沉得住气,藏着事的,对着纪贯汝倒也没有显露出来,只大大方方地上前,与纪贯汝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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