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烈的情话。
有毒!
同样是由汉字组成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总能让我有种中年少女的澎湃悸动感。
那滋味,就像是被孔雀尾巴挠了心,浑身酥软,打心眼儿里臣服。
真的,现在他若是深情款款的对我说,白子悠,你去跳个脱衣舞取悦一下朕,我怕是也愿意。
你说这女人奇怪不奇怪。
第二天,宗政烈不知去忙活什么了,一大早就不见了,只给我留下一张便利贴。
我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贴在床头灯罩上的便利贴。
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笔锋犀利,内容却是嘱咐我下楼吃他温着的孕妇特制早餐。
双手捧着便利贴,我刚睡醒的脑子里清晰的回荡着他昨晚跟我说的那句情话,我心里一下子就觉得甜到不行。
脸阵阵发烫,我盘着腿跟个傻子似的笑了几声,向后一倒便枕在了宗政烈的枕头上。
将手中的便利贴举高了一点,我仔细的又看了好几遍,才将那便利贴贴在手臂上,翻了个身,在残留着宗政烈味道的枕头上亲了一口。
“早安哟,老公大人!”
心情愉悦的溜达下楼,众人已经都起来了,正在各忙各的。
管家和佣人向我打招呼,我一一笑着回应,又跟众人道了早安,晃着手中的便体贴便溜达进了厨房。
见佣人打算帮我端早餐,我赶紧打住了她,朝着她晃了晃手中的便利贴,便亲自将宗政烈为我做的孕妇餐端了出来,一一摆放在了餐桌上。
色香味俱全,充满了熟悉的味道。
果然是宗政烈出品。
风卷残云般的将美味的早餐吃完,我刚出了餐厅,管家便过来说蓝宿在后花园等我,让我过去一趟。
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他,便让管家带路,往后花园走去。
蓝烁和宝贝今天已经去上学了,我见我妈也不在,便顺嘴问了管家一声。
管家笑了笑,指了指云园外头的小广场方向,说我妈一大早就心情很不错的去小广场找那些老头老太太们打太极去了。
听到我妈心情不错,我的心情便更好了。
到了后花园,我差管家回去,便走向了正坐在小池塘便喂鱼的蓝宿。
挨着他在小凉亭里坐下,我看着小池塘里的各色锦鲤,耐心的等着蓝宿一勺一勺的喂鱼食,没说话。
又喂了几勺,蓝宿终于将鱼食放在了一边,淡淡道:“丫头,给你的手链还在吗?”
我点头,将袖子往上撸了撸,正打算给蓝宿看,下意识就咦了一声。
那枚银币,竟然碎了。
上面有许多裂痕,还有几块边角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原本很圆的银币上出现了很多缺口。
“解下来吧,在袖子里找找碎片,差人把这些银炼化了,给肚子里孩子打长命锁的时候,把这些银掺进去,给孩子戴上。”
蓝宿看了眼我的肚子,感慨道:“这孩子,是个福星啊。”
心里一紧,我本能的摸了摸我的肚子。
低着头,我眼神闪烁了几下,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您说,我是不是不该答应我妈。”
“人各有命,路该怎么走,由不得你,得由天。”
“我今儿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件事儿。”
蓝宿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质的吊坠,递给了我。
那玉质的吊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也没什么形状,看起来就像个小石头。
我接过来,问他这是何意。
蓝宿说,我的灾已经解了,银币碎了,替我挡了灾,我以后不会再有血光之灾了。
但是我本该还有一个灾,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转移到了宗政烈的身上。
所以蓝宿便来了海城。
将他们蓝家祖传的玉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要让宗政烈戴上,片刻也不要摘。
我一听脸色就白了。
相比起宗政烈受难,我更希望是我受难。
宗政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所承受的痛苦要比我去死还要重。
下意识伸手拉住了蓝宿的胳膊,我突然就发现他的胳膊格外的细,细的好像只剩下了骨头。
吓了一跳,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见蓝宿的胳膊果然已经瘦骨如柴,就连他的皮肤都变薄了许多,隐隐出现了青紫色。
那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才会有的皮肤。
上次见蓝宿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怎么这回见,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想到他几次给我的帮助,以及刚才给我的那块玉,我下意识就道:“您算这些,是不是对您不好?”
我早就听蓝烁说过,他外公在村里的时候,就偶尔给人家的白事看看日子,早就已经不给人算命了。
现在想来,一定是因为算命这种泄露天机的行为会影响到他本人。
眼眶酸涩,我看着蓝宿朝着我笑而不语的样子,忽然就特别特别的难受。
蓝宿拍了拍我的手,哈哈笑了几声,洒脱道:“大限将至,老头子我,怕是最后一回见你了。”
大限将至四个字一出,我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我拉着蓝宿的手腕,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却是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我很清楚,蓝宿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机的帮我和宗政烈推衍天机,不过是在帮蓝烁报答养育之恩,在为蓝思妤赎罪罢了。
抬手抹了抹泪,我哽咽道:“谢谢,谢谢您。”
“您是烁烁的外公,便是我的长辈,我的亲人,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
“孩子,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土养人,人归土,这便是天道轮回,老头子能来世间走一遭,知足。”
“蓝烁那小子,今后就拜托你了。”
“肚子里的孩子,会告诉你那个锦囊的深意,切记照着我的话去做。”
“我走了。”
蓝宿说完,将手边剩余的鱼食往池子里一撒,便潇洒的站起身,哈哈大笑了几声,举步往外走去。
我站起身,急切道:“您上哪儿?”
“落叶归根。”
蓝宿留下这四句话,便走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虽然双腿交换的频率不快,却走的非常快。
眨眼工夫,他便走出了后花园,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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